卫小公子脸色白似纸张,用帕子捂唇轻轻地咳嗽几声,瘦削的肩膀随之颤动:“来人,带两位大人去见少慈。”
房间熏着药香。
陆然一进来,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
陆少慈背靠着床榻,见到他们,微微一笑:“陆大人、林大人,今日劳烦你们。”
陆然张了张嘴,林平口直心快道:“举手之劳,不过今日之事,你还得感谢一人,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掺一脚进来。”
听言,陆少慈疑惑地眨了眨眼:“谁?”
林平回:“扶二娘子。”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期间还不断地美化扶月所为。
言当时的她比谁都急,冲出客栈的那一刻,就连健步如飞的他也差点儿跟不上。
听到这儿,陆少慈心念微动:“扶二娘子当真如此?”
“当真!”林平推了一下陆然,“陆兄,你也瞧见了不是?”后者僵硬地点头。
说完,林平忒佩服自己宽阔之心,即使扶月对自己态度算不上好,但他还是替她在陆少慈面前说话了。
也算报答包子之‘恩’。
陆然往房门看了一眼,见天色不早和陆少慈脸色不好,道:“我们还有事,就不妨碍陆郎君歇息了。”
陆少慈明白:“陆大人、林大人慢走。”
顿了下,他又补一句:“若你们见到扶二娘子,麻烦替我道声谢,改日要是有时间,我必定登门道谢。”
林平摆手:“扶二娘子和季郎君明日便回京城了,陆郎君如果想道谢就去季府罢。”
记得没错的话,扶月和扶媛暂寄住在季府,他怕陆少慈到时候还误会扶月尚在盛州,遣人寻,浪费时间精力。
明日回京城?陆少慈微怔:“谢林大人提醒。”
林平笑:“无事。”
*
从大街上回来后,无事可做,扶月就坐在房间的窗户旁,眺望着远处的山影,风有些大,抚动颊边的碎发,往后飘。
一冷白指尖接住那一抹碎发。
她眼睫一颤,回眸对上季玉泽的眼神,由外洒进来的阳光使得他肌肤看起来更白,像高不可攀的皎白明月。
唇却泛着润色,灼灼其华,显出几分摄人心魂的媚态红。
极好看。
是看了第一眼,会忍不住看第二眼的那种吸引人的好看。
冰凉的手指将碎发别好。
他眼神很淡,比清澈映人的泉水还要淡,扶月忽然感到一阵无能为力,干涩地唤。
“玉奴。”
带着热意的风倒灌进房间里,她缩了缩脖子,想离开窗户,却被一双手轻轻地摁住,被迫坐回圆凳上,背对着他。
手顺着扶月鬓发向上,直接达莲花白玉簪,所到之处,带过一股麻意。
季玉泽弯下腰,唇瓣擦过扶月通红的耳垂,她心提上来,他纤长的眼睫垂落下来,缓缓出声。
“月月喜欢陆郎君?”
恐惧一窜而上,扶月唇微翕动。
在她想侧头说话时,季玉泽一根瘦白的手指似早有预料地挡在粉唇前:“嘘,等我先说完。”
扶月呼吸一滞。
季玉泽眼神清澈平静,出奇得冷静,只眸里透着一种奇异的绮丽,莫名道:“月月,你是佛……亦或是鬼?”
什么意思?
听不太明白,但直觉不是很好的兆头,扶月攥紧袖角。
没多久,耳畔传来他好听的嗓音:“我还没问月月是如何得知我生辰是什么时候的呢?府里下人告知你的,还是我父亲母亲告诉你的?”
季玉泽指尖流连在她脸上,笑:“府里的下人在我六岁失聪后换了一批,除了我父亲和母亲,无人知晓我生辰,就连小秦也一无所知……”
这一点,原著可没提及。
扶月面色剧烈变化,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结冰。
糟了。
微顿,他歪头,吻掉扶月脸蛋突然冒出来的一滴冷汗:“而父亲母亲因那日是老太爷的忌日,又怎会向外人提起?”
不断往房间里吹来的风还是热的,偏偏扶月却感到阵阵寒意。
季玉泽沉默一瞬,弯唇又道:“若月月是佛,可是要来渡我?若月月是鬼,可是要来取我命?”
山雨欲来的寂静。
扶月呼吸放缓,他从她身后探头过来,吻了吻她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唇瓣,话题又转回前面。
“现在轮到月月回答了。”
扯谎?扶月不敢,如实说?更加不敢。
花了几秒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张了好多次嘴巴,才说出话。
“我现在没喜欢陆郎君,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今日一早出手相助是情理之中的事。”
季玉泽嗯了声:“继续。”
扶月心狠狠地跳了几下,又不能撒谎,于是破罐子破摔:“至于,我为何知道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