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扶月颔首,接过来:“那就谢谢过陆郎君了。”
待陆少慈离开后,季明朗走到扶月面前,目光停到她手上的精致木雕盒子,不过半秒便挪开。
他抚须道:“昨日你姐姐亲自去请金山寺有名禅师来为夫人念经颂佛求平安一事,我听说了,你们真是有心了。”
扶月眼皮微微一抬。
季明朗望向大厅外,忽问:“霸王别姬一案进展如何,你今日可是还要与沉之一同外出查案?”
“回大人,此案比较棘手,还需要些时日。待会儿我们是要外出查案。”她游刃有余地应答。
“听说此案牵扯到国师?”他正视着她。
无端端地提起这个干嘛?扶月定了定心神,莞尔一笑:“案件尚未侦破,很多事情还没有确定,我也不敢妄言,还望大人见谅。”
而季明朗仿佛只是随口提一句,没得到确切的答复也不在意:“无事。”
扶月不想留下来跟他继续周旋:“那我先退下了。”
“慢着。”季明朗喊停扶月,迟疑了一下,摒退下人,奇怪地看了她一下,问:“请恕我冒昧,我想问问你跟沉之是什么关系?”
扶月嘴角一抽,回答得模棱两可:“如今是一起查案的合作关系。”
季明朗了然一笑:“没事了,你走罢。”
看着他的笑容,扶月起一身鸡皮疙瘩,僵硬地笑了笑,就扶起裙摆,快步离开大厅。
出到大厅外面,走进回院子必须得经过的小道,扶月低头打开盒子。
玉扇在阳光底下,泛着极好看的色泽,她这般不识货的人,都能看得出是难得一遇的好物。
市侩一点想,绝对值不少银钱。
扶月还没来得及把玉扇放回进去,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季玉泽。
不是让他在兰竹院等自己吗,怎么出来了。她握着玉扇的手颤了下,只觉它变成了烫手芋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有股诡异的感觉浮上心,扶月竟想到捉.奸二字,差点把自己逗乐。
这玉扇又不是陆少慈只送给她的,还送了一份给陆然和林平,而且还是当着季明朗的面送,更提不上是私私相授。
所以算不上什么。
小道上没别人,只有他们两人。
季玉泽睫绒缓缓扬起,琉璃眼眸静静地看着她,走得很慢,唇瓣动了动,嗓音温柔婉转:“月月。”
扶月焉焉地问:“你怎么出来寻我了,不是说我很快会回去找你吗。”
他微微侧目盯着玉扇:“我想见你,不想等下去。这……是陆郎君送给你的?”
“对。”
“你喜欢?”
扶月硬着头皮道:“还可以罢。”话锋一转,“我们今日去查案吗?”
季玉泽缓慢地摇了摇头:“今日不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想给你看一些东西……与月月分享我的一切。”
有了在盛州院子地室看到满是腐虫的尸体的阴影,扶月咽了咽唾沫,不禁多问一句:“去哪儿。”
他温和一笑:“就在兰竹院里面。”
*
扶月来过季玉泽书房很多次,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一间密室,当他打开时,实属惊讶了一小番。
密室不暗,道上两侧都有油灯。
装着玉扇的盒子摆放在外面,她没带进来。走着走着,季玉泽蓦然开口:“此处连小秦也从未进来过,没什么人知道这里。”
没什么人知道这里?
本来没觉得有古怪的,听了这话,扶月差点摔个狗啃屎,好在他灵敏地扶住了她:“没事罢?”
“没事。”扶月忙站稳。
密室尽头有间房间,里头跟上面房间的布局没区别,应有尽有,还有一张床榻,最吸引她的是挂在墙上的画。
墙上挂满画,大略扫一眼,约莫有九幅画,既画人,也画动物。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季玉泽微微扬起下颌,抬手抚摸着:“嗯,夫子以前经常让我作画,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了。”
扶月不懂画,只能分辨画得像不像、好不好看:“很好看,我也能摸一下吗?”
“自然是可以的。”
得到允许,扶月缓缓触上去,摸了几下,感觉不对:“画纸似乎不是简单的纸,是用动物的皮来作画?”
可是她想不出何动物会有如此触感滑腻的皮。
季玉泽温柔地弯起眉眼,垂眸吻了吻扶月眼睛,像是夸奖道:“月月真聪明,这些的确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人皮。”
话音落下,扶月大脑嗡地一声瞬间炸开,什、什么。
“人皮?用人皮作画?”
有银子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没错,季玉泽以前会用银子去义庄买下一些没人要的尸体,然后亲自剥皮,制成画纸,作画。
“对啊,是人皮。”
他一手抚上她背后的蝴蝶骨,一手点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