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冲出了会所,他烦躁地摸着裤子口袋翻找钥匙,直到摸出一盒烟,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车钥匙落在了包厢里。
门口的侍者似乎想要过来询问陆曜是否需要帮助,被陆曜挥手斥退,他点燃一根烟,吹着夏季扑面的热风,徐徐缓解心中的躁意。
他的眉眼桀骜,像是破锋的刀,冷冽而又疏离,烟雾弥漫,陆曜像是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静静等待着对面那人的接听,一连打了四五个过去,除了“嘟嘟——”的忙音,什么都没等到。
陆曜啧了一声,掐灭了香烟扔到垃圾桶,他心想,小家教在干什么呢?
在睡觉,还是在看电视,或者不乖乖养病去干一些费精力的小事?
无所谓了,陆曜眼神里透出一丝温柔,他想席林了,但有些话,注定要等到当面才能告诉他的。
想抱他,想揉他的脑袋,然后去亲吻,去告诉他是多么的喜欢他。
陆曜的嘴角浮出笑意,他的心情仿佛烤炉里的面包,蓬松壮大,冒着甜滋滋的热油和香气,出炉的一瞬间,就能驱散所有的烦躁与阴霾。
“陆陆陆曜,等会儿!”
显然,宁静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死党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朝陆曜的方向急急跑来,随着他的跑动,钥匙哒哒作响,上面汽车标识折射着隐约的光。
"谢了。"陆曜几步上前接过钥匙,拍了一下死党的肩膀。刚要去启动车辆,却再次被人拦住。
瞧着陆曜眼中再度浮现出的不耐,死党尴尬地笑了笑,他摸了摸鼻子,把车钥匙夺了过来。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没怎么喝酒。"他的潜台词是陆曜酒驾不好。
"在那边呆着也没劲儿!"死党挤眉弄眼地补充道。
陆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径直走到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二人无话。
陆曜神情有些疲惫,可能是被包厢里的烟味酒气给熏的,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一边用手捏着,一边靠着车座闭眼假寐。
死党犯不着这时候说话去打扰他。
现下正值下班高峰期,市区车流量大得很,他们在路上磨蹭半个小时也没见开出多远。
死党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学着陆曜的姿势也往车椅背上一仰,嘟哝道:"他妈的,堵死了!。"内心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告奋勇送陆曜回家,找其他的乐子不香么?这下倒好,就坐在车里和陆曜大眼瞪小眼。
陆曜没搭理他的嘀咕。
死党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他见陆曜不搭理他,自己就瞪着眼睛往外瞅,看看车的尾灯,看看天空的颜色。
眯了一会眼,死党有所发现,他顺势拍了拍身旁的陆曜,"哥,你看天上,跟塞了好几团脏棉花似的,这是要下雨呀!"
陆曜撩起眼皮一瞧,见果然如此——那浅紫色的天际正蔓延着浓浓的灰,几团厚重地乌云把那要落不落的太阳遮了个严实。
海城的雷雨,说来就来,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啧,夏天打雷下雨不很正常?"陆曜不是很在乎地说道。
就像是呼应他的话一样,没过多久,天空之上便传来了有些沉闷的雷声。
"轰隆———"
席林鼻尖动了动,堵塞的鼻腔像是闻到了湿润的泥土气息。他抬头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而且已经开始打雷了。
席林之前一直不敢乱走乱动,他害怕女佣找不到他。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甚至更久,然而女佣的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
席林内心逐渐出现不好的猜想,他犹疑着自己要不要离开,但又担心女佣是不是出了事。
站起身,席林顺手拍死了趴在他小腿上吸血的蚊虫,开始在周边小范围的寻找着女佣。
全身各处都在痒,肿起了一个又一个小红包,席林不敢抓挠,怕会痒得更厉害。伴随着身体刺痒的,还有冷风带来的凉意。
明明是夏季,变天时刮起的风却是冷的,席卷着沙土,狠狠抽打着席林身上。
他开始咳嗽,刚开始是捂着嘴小声咳,后来吸进了风沙不得不大声干咳。
即使这样,席林依然扶着树,沙哑着嗓子四处呼喊着女佣的名字。
没有回应,依然没有回应。
树林被大风刮出可怕的"哗哗"声响,轰隆轰隆的雷声也一连串地在天边炸开,乌云像浓重的棉絮堆积在头顶的天空,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已经有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了下来,席林并没带手机出门,他在偌大的山林之中如同一株无依无靠的草,只能加快走动的步伐,去寻找女佣所说补给点的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席林一无所获,而小雨已经逐渐变成暴雨,根本没给席林缓冲的时间,劈头盖脸地浇在了席林身上。
他浑身湿透,狼狈地靠在一棵大树的下面勉强躲着雨。
身上简直冷极了,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