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钱武侯拍了拍这些新同僚,低声道,“淡定淡定。”
瞧他们这些州城原有的武侯,瞧着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的,结果就这么点胆量?
还是他们善昌来的能顶事!
林方双颇为自豪,“没事,以后你们就该习惯了,有咱们大人在,这等事少不了!”
张谷安一行人:……
天呐,他们不是太想习惯!
……
最后,文安被判了秋后问斩,至于文家班,因为出了这样的一个杀人犯,戏班子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响。
宋延年去看了看,吩咐文家班的副班主为戏班子换一个名头,重新在这一地界开始。
百姓总是健忘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戏班子慢慢的又起来了。
监狱里,文安被关在最后一间,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红色的身影伸出发青发僵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庞。
文安惊恐:“娜娜,娜娜……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放过我……”
早已经没有了神志的红衣鬼勾唇,似喟叹似嘲讽。
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
……
时间在日升日落中一点点流逝,冬日厚厚的白雪温养了辛劳了大半年的土地,积雪化去,大地回春,又是一年初始,万物复苏。
河岸边,嫩嫩的草芽悄悄探头,春风吹拂下,草儿软软的随风摆了摆身姿。
放眼过去,一片春意盎然。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河面上。
那儿有数条船只漂浮在河面上,农人摇着撸,嘴里或哼着歌,或喊着号子,在他们的船上,不是鱼获也不是野菜果蔬,而是满满当当一船淤泥。
王昌平也跟着看了过去。
宋延年多看了两眼,这才收回目光,问道。
“良种都安排下去了吗?”
王昌平:“都安排好了,几个县城我也派了人,保准妥妥当当的。”
宋延年拍了拍王昌平的肩膀,笑道。
“昌平兄做事,我是放心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河堤往前走。
……
草长莺飞二月天,杨柳拂堤,处处是春,处处是景,就连那忙碌的农人脸上都带着笑。
揺撸的赵中财数落船上的小子赵龙奇。
“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来!你瞧瞧你,又不安分又懒惰,快点帮我揺桨,喏,愣着干嘛,动起来啊。”
赵龙奇不理,他用自己的小黑手撩了一丝水到他爹面前,顽皮的吐舌头做鬼脸。
“略略略,就不就不。”
赵中财抹了一把脸,怒道,“好你个臭小子,贼胆包天了,看我回去后打不打你!”
赵龙奇才不怕呢,他屁股不安分的动来动去,虽说才七八岁的瘦小子,但这力道还是不小的,尤其是船上还装了八分满的淤泥。
片刻后,船便晃动得厉害!
赵中财急眼,“臭小子,你给我停住,停住停住!”
“船要翻了!”
“啊!翻了翻了!”
“噗通!”
水里溅起大水花。
……
宋延年和王昌平已经走出几步远,听到声音,两人连忙回头,恰好看到船翻的那一幕。
两人急忙朝河岸边跑去。
水里,赵中财大手捞起赵龙奇,宋延年折下堤岸边的一条柳枝,柳枝朝赵中财甩去,瞬间化为一根粗大的麻绳。
宋延年:“大哥抓住!”
赵中财连忙抓住麻绳,随着宋延年的拖拽,很快,赵家父子两就到了岸边,赵中财踩在大石头上,手中拎着赵龙奇,两人湿漉漉的上了岸。
到了岸边,他顾不上道谢,拎起赵龙奇就开揍。
赵龙奇吐了几口凉水出来,还一脸桀骜的嚷嚷道,“你就知道打我,就知道打我!你打死我算了!”
赵中财面上的怒气更胜,手中动作也不停。
“欸,你还有理了不成,你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吗?我是你老子,我还打不得你了?”
宋延年看了一眼,侧头吩咐随行的张武侯去拿两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他甩了甩手中的麻绳,麻绳顿时如灵活的长蛇一般钻入水中,将沉在下头的木船捆了个扎实。
宋延年看了看周围,已经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来。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麻绳递给李大牛,言简意赅道。
“将它拉上来。”
说完,转头看向赵中财父子。
这赵龙奇也是个反骨的,他爹的大手打得他哇哇乱叫,偏偏又桀骜的在那倔嘴。
“偏心,偏心,你就是偏心。”
“难怪人家都说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就是我的后爹!”
赵中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臭小子,我和你说几次了,那是你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