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这一日,杨稔刚吃过早饭过来,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陈二嫂终于发动了。
杨稔赶紧让小花去叫村里的接生婆,又叫小草去通知陈二哥以及陈家二老。
一边安排叫人,杨稔一边扶着陈二嫂到房间。
田氏是来得最快的,跑过来的,小儿媳没有接生经验,二儿媳隔了几年才有的这一胎,可不能有闪失。
“小稔你去烧水,我来照看。”
杨稔巴不得,她只是自己生过一次,其实还不太明白。
过不久,接生婆来了,开始接生,陈家其他人也过来了。
虽然已经分家,可这添丁的事,还是很被看重的,特别是陈大兴,他跟陈二哥一样重视,心里也盼望着二儿媳这一胎是男孩。
不知道是不是陈家几个人的祈祷有了作用,傍晚,孩子出生,是个男孩,哭声洪亮,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很是康健,一直等着的几人都露出笑容。
给陈二嫂炖上鸡汤,杨稔就跟自家男人一起带着儿子回家了。
“二哥终于有儿子了,咱们也能放心了。”陈如松感叹道。
“是啊,不管怎么样,孩子还是自己的最好。”夫妻俩都是极为重视孩子的人,二房那夫妻俩看小景那亮晶晶的眼神,暗含了什么他们是都有所察觉的。
陈二嫂生了孩子,也不用杨稔操心,陈二嫂的亲娘第二日就过来了,说会照顾女儿到出月子。
之前大头家的事这会也落实了,大头与他大哥家每家养一位老人,家产均分。
分家之后,大头将分到的一半宅子卖给他大哥,自己去找村长批了一块地。
宅基地就在杨稔家不远,批到田地后,大头过来跟好伙伴诉苦。
杨稔正绣着帕子,陈如松今日正好没事,在家带儿子。
“我说大哥为什么宁愿分出一成家产也不愿养娘,原来是因为吃的药。”大头略显伤心。
“药怎么了?”陈如松也是好奇,一成家产可就有三亩多田地,至少有十几两银子呢。
“今年我娘病得次数多了,从前一月一次,如今是一月至少三四次,每次要抓三副药,一副一钱,三幅便是三钱,一月就一两多,一年就十余两了。”
也就是说一年就能花接近一成家产去,杨稔明白了,难怪大头他大哥这样直白,就这样下去,一年十两,十年百两,哪里有那么多银子?不都给花光了。
“婶子到底是什么病?抓的药怎会这样贵?”也幸好大头家还算富足,否则如何能承受得住。
“说不清,大体就是体弱,天热天冷都容易生病,大夫开的都是治病的药和补药,补药贵,县城的大夫都看过了,基本都是差不多的说法。”
陈如松不懂,这补药开得这样频繁?还跟治病的药的次数配对,实在难以理解。
“你留意一下有没有游历的大夫,多看看,总不会都不能根治。”陈如松只能给出这个建议。
“这是自然,我是真没想到我爹和大哥这样绝情,给娘抓药一直是爹去,有时是大哥去,没叫我去过,以至于我根本不知药钱,以为不多,就没多说,大哥他也真就这样把娘丢给我,一点也不管了。”好歹是养育他长大的亲娘,怎么如此绝情。
跟好友诉了一番苦,大头心里好受一些,“如松,我过两日就开始建房子,你来帮忙,实在是不想跟那样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好。”陈如松爽快应下。
大头的房子建的很快,因为他并不是建的青砖瓦房,而是茅草屋,毕竟亲娘每月花费那样高,他哪里还敢建砖瓦房。
几间茅草屋很快就好,稍微修整一番就能入住。
大头也成为杨稔家的邻居,只是相隔要比陈二哥家远一些。
忙完大头的房子,陈如松回到田地上忙活,他没让杨稔也去,日头大,只让她在家带儿子,将家里的事情做好就行。
五月的日头不小,杨稔带着儿子在院子里的阴处乘凉,然后发现,鱼塘里有许多小鱼,对了,这些去年捞回来养着的大鱼能卖了呢。
陈如松回来后,杨稔就将这个告诉了他。
“这鱼也并不是很多,不如就在村子上卖了吧。”杨稔建议。
陈家村有一百多户人口,不是是附近这些村落里最大的,但却是最富的,大部分人家都是自家有十几亩田地,而只有几亩田地的都是像他们这样,不是长房,又有几兄弟,分家后导致的。
有些村落的人家,家里一亩田地也无,俱是租的田地耕种,只能保证不饿死。
是以陈家村吃得起鱼的人家有几十户,村里的人也爱吃鱼,都认为鱼汤滋补,自家卖便宜一点,一定能卖出去,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呢。
在村里卖确实可行,“好,带去镇上还不一定有在村子里卖得好,在家还方便。”
“我拿条鱼过去给爹娘,咱们卖鱼总不能还让爹娘没鱼吃。”陈如松很自然地道。
杨稔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想孝敬爹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