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驳了韦家的面子,她们到的时候,被留下的十二姑娘正跪在那受罚。
当然不是真犯了错,她在马家几人里边,算是最不惹眼的那个,也算谨言慎行,只是府里胡乱扯个缘由,罚她来出口气罢了。
十四姑娘说的果然没错,那位没见过的九姑娘才是凤凰蛋。要不然,马家怎么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大刺刺地闹出这样的事,让韦家没脸,让十二姑娘处境艰难。
莒绣想起往日学堂里的情景,对她同情不起来。
大姑太太对谁都有一颗慈悲心,自然是要相帮的。
“老太太,她年纪小,些许不足不要紧,往后就会改了的。”
老太太心情好,拨开她伸过来帮着整理衣襟的手,不怒不喜道:“你嫂子要教训她几句,你不必操心这些个。”
她说到这,冷眼看向莒绣美绣等人,没好气道:“好吃好喝地养着,但凡记着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做那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十二姑娘连忙伏地请罪:“老太太教训得是,我该早些来请安的。是我贪睡不懂事,该罚该罚。”
老太太哼了一声,挥退大姑太太,自己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掸了掸衣襟,站起身道:“没事就好好在屋里待着,杵在这挡什么道?”
莒绣等人连忙告退,才出了门,就听到身后老太太嘱咐大夫人:“你们佟家那丫头和音儿都要过来,她们歇在何处,你打点好,莫要怠慢了。”
“我都安排妥了,老太太,我……”
“行了!”老太太不耐地打断她表功,接着道,“桑毓琇和五丫头那,多裁些衣裳送过去,有好东西,先紧着她们。”
大夫人不情不愿地应了句:“是。”
两位声都不小,屋外四个女孩听得清楚。
十二姑娘垂着头匆匆往东厢走。
莒绣一行,则是加快脚步要离开。
到得门口时,阎婆子居然主动喊住她:“张大姑娘,且等等。”
这算半个长辈。
莒绣悬着一颗心,行了半礼。美绣和云堇书没走,停下来等她。
阎婆子的脸,和老太太那张脸,像是同条藤上结的两个苦瓜,拉得长,又皱又冷。她上下打量了莒琇,又看一眼美绣,硬邦邦地道:“既然出来了,早该忘了乡下爱串门子的陋习。府里抬举你们,也要自己识相才好。”
这样白眉赤眼又毫不留情面的恶意,莒绣心里明了,淡淡地道:“告辞。”
这便是高门大户里的情分,想来那“哭上几个月”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美绣跟上她,气呼呼地道:“呸,就她……不过是个……”
莒绣拉了拉她,微微摇头以作提醒。
美绣扭头瞪一眼后边的云堇书,气呼呼道:“姐姐,往后别去打听了,横竖死了的人,问也问不回来了。”
莒绣点头道:“你说的有理。”
云堇书跟在后边,小声提醒:“张姑娘,老太太桌上放的果子,是南边来的。”
美绣气得跳脚,这人……眼皮子也太浅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盯着吃食!
她刚要张嘴讥讽,莒绣拉住她,转身对云堇书道:“多谢你提醒。”
云堇书笑笑,眼珠子不知觉地瞟向了美绣发间那一对蝶恋花簪子。
莒绣看在眼里,待回去后,让冬儿将那枚旧蝴蝶簪子送了过去。
冬儿回来告诉她:云姑娘特别高兴。
莒绣没心思顾这个,她将郡主那事和冬儿说了,末了为难道:“你帮我去那边问问二奶奶,我家里有长辈在,这样合不合规矩?”
尚梅韵听话知音,没让冬儿传话,亲自过来了。她一进门,就屏退了所有,只让莒绣跟她进里屋。
莒绣本不想欠下人情,只是如今他事多心烦,她不好再耽误他,只好求尚梅韵相助。
“梅姐姐,我……”
尚梅韵开门见山道:“停哥儿是个什么打算?”
莒绣心惊,又听她接着问道:“他可曾允你婚事?”
此刻莒绣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尚梅韵笑道:“你和他往来,我是知道的。妹妹,你中意他,他的心意,你确定了吗?”
莒绣还没答,尚梅韵指着堵门的那柜子道:“这门是别人挖的,外边那墙,却是我堵的。妹妹,我知道你们都是懂规矩的好孩子,不过,有件事你要知道。虽然没有外人操持的规矩,但老太太一旦拿捏了你的事,我敢打包票,你那位好祖母,一定很乐意将你送人。为今之计,只有先一步敲定,才能绝了她们的龌龊心思。你只要答了我的问题,我自然有办法促成。”
莒绣的强装镇定,她看得分明,笑着又道:“你祖母去岁来信两封,今年又有一封。老东西正巧缺人,这才叫人去接了你们来。本意是要你们一个跟着五姑娘,一个跟着六姑娘,做陪滕或是心腹。既赏你们张家一个体面,也能用上张家人的特性。你们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