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计较的人,没一会就商定,铺了美绣住过的那屋子。没一会,又有自清苑小丫头,送来了珍珠的随身物品。三人随意洗漱过,就此歇下。
莒绣独自回房,毫无睡意,打开佟云裳留给她的匣子。里边没有其它,只有满满一盒金叶子,怪不得这样重。
上回她二人交心而谈,她说“至于钱财,那倒不必担忧”,只怕是早下了决心要留这个给她。
无功不受禄,莒绣不能收,可眼下退回去,要么落入恶毒人之手,要么落入糊涂虫之手。莒绣想着:不如暂且收下,等时机到了,再交给鸾儿小姐。
她找出来一把富余的小锁,将它也锁上,再藏在柜子底下。
还有他的荷包,趁这会院子四周清静,她又将它取回来,拍干净了,藏在怀里。
这一日心惊肉跳,又经历了这许多,她一丢开心事,倦意来袭,和衣而卧。
第82章
不知昨夜上房的人如何商议,总之,冬儿出去领了个饭,珍珠到门口见了个小丫头。莒绣便知:府里撤了状子销了案,三房以伺候不周为由,打了一个婆子和三个丫头板子,一并撵了出去。四奶奶之死,白纸黑字,成了病逝。
再下一道消息,便是府里择定今日便发丧送讣,丧事由三太太主事,二奶奶协理。
因大师批过此间相冲,采选三位,仓促搬了出去,暂住三太太的陪嫁宅子,以便参加三筛。园子里拆了围挡,将慎行楼布置了,劈做灵堂,在此停灵做法事。也是这位大师看的日子,七天后送殡入土。
丧事如此简陋,但佟家已无人来讨说法,就此敲定。
至此,五姑娘为何落选,有了答案。而这鬼门关,四奶奶这个佟氏,不走也得走,只有早晚之别。
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也不曾听说他一点消息,莒绣越发担心。
尚梅韵要协理丧事,顾不上这头,珍珠便一步不离地守着西厢。
早饭过后,范雅庭来访。
莒绣在里间,听珍珠回话:“姑娘昨儿受了惊吓,暂且不便,范姑娘,请回吧。”
范雅庭好脾气地道:“我原以为妹妹昨儿歇在二嫂子那了呢。唉,才听了这样的消息,可惜了!等妹妹好些了,我们再一块过去吧。”
珍珠嫌她无情义,懒得搭理,一个字也没回。
佟云裳年纪轻轻就去了,膝下只有一个小鸾儿,庶子女也无一个。
灵前本守着一个头缠绷带的韦鸿腾,只是他突然晕厥,被强行送走,便只有贴身伺候佟云裳的几人守灵回礼。
莒绣托冬儿到尚梅韵那问了句话,那边点了头,她就领着珍珠,以义妹的身份去了灵前守着。
随后范雅庭也过了来,上了一柱香,哭了几声,仓促退了出去。
佟家被封查,韦家死的又是个常年在外的年轻媳妇,这丧事便要冷清许多。和这府里有来往的人家,多半是派个不要紧的管事来代主子吊唁。这些人,哪有没来由的哀,留下坐一坐,唏嘘两声可惜了,再然后,难免要说几句闲言打发下。
因此守在慎行楼的莒绣听来了不少,她知道范雅庭为何这样恍惚——那位跟着去混军功的宋公子,平定南蛮不成,反被捉去做了筹码,被蛮子用来与朝廷讨价还价。
眼下朝中两派人正拉锯。
守旧些的,觉着这人无关紧要,又是违了军规私下行动才中的陷阱,死了也活该。
自觉揣摩到皇上心思的那些,却道“都是陛下的子民,怎能坐视不理”。
皇上没表态,因为某天夜里,他病倒了。
一众皇子妃子争着侍奉。
本朝几位皇帝,最长寿的,也不过五十有四,如今这位,也快到这个寿数了!
老臣们不得不想得长远些,又各有算计。
侄媳妇没了,宫里蕙嫔娘娘……啊,不对,新晋的蕙妃娘娘毫无旨意下来。
他是不是因为这些事才脱不开身呢?
到第五日,莒绣在灵前见到了匆匆赶来的他,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眼,又匆匆移开。
莒绣垂头。
他上香跪拜,行礼退出去。
莒绣听到他在外间宽慰了假哀的三太太几句:“太太,我有事出了城,耽搁了,到今日才接到信,实是不该。嫂子已去,还请节哀,千万顾好了自己,莫让她去得不安心。”
莒绣知道,这话去掉前两个字,剩下的,全是说给她听的——他叫那人疯婆子,怎会主动宽慰?
三太太皱眉打发了他。
大太太凑上来,缠着她继续计较:“我家里出一点儿事,弟妹这就坐不住,也不装相了。对牌在我手上,你这威风耍过界了,知不知啊?”
三太太顾忌外边有人,不好和她纠缠,站起身,躲了出去。
莒绣耐心等着大太太也走开了,和春分说了一声,起身出来,去了偏间净房。
才进了门,就有人从后方掩了她嘴。
莒绣转身,他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