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迢:……
脸上的怒气忽然就消散了,眉间浮起一些无奈。
她摸了摸小刀的头以示安抚,有些许的敷衍。
主要她比较关心另一件事:“这毒真的无解吗?”
游医的双眸黑如曜石,漆黑无光。
他和云迢对视半晌,黑眸微眯:“在我这里,没有无解二字。”
陈开和小刀脸上都浮现出惊喜之色。
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就说的现在吧。
他们本来以为云迢没救了的……
只有云迢脸色未变,按照套路,无解的东西变有解,过程定然难如登天。
果不其然。
美人游医面如霜雪,眼底寒光微闪:“制解药需要一些药材做药引。万剑门的千年雪莲、神医谷的冰蚕王、云雾山的雾灯草、千雪派的九冬酿……”
光听这些,三人已经听呆了。
他点到的每一样,都是各门派的至宝。
这哪是制解药,这是在得罪人啊。
武林中一谷二山五门六派,挨个得罪个遍。
“还有。”美人游医加重了语气。
还有?!
陈开和小刀已经站不稳了,只觉得脆弱的心脏即将不堪重负,就此罢工。
美人游医面色不改,说出最后一味药引,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极了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血衣宫的朱鸩丹。”
!!
陈开和小刀捂着心口,差点就直接跟云迢说,小姐咱别治了,早死早轮回吧。
幸好还尚存一丝理智,没让他们说出来。
但脸上的灰白色,也显示了他们的绝望。
前面那些还好说,好歹大家都是正道一方,借药不成仁义在。不至于借个药就动刀子。
而血衣宫呢?
那可是武林第一反派势力,和正道不共戴天,每一个人手上,都不下十个正道亡魂。
朱鸩丹更是赫赫有名。
取的是个剧毒之名,但实际上是救命圣药。
哪怕半只脚进了土,一粒朱鸩丹下去,保准起死回生。
从血衣宫出现在武林时,朱鸩丹就是他们的镇宫之宝。
最初有三颗,中间用去了两颗,如今只剩一颗。
去借等于千里送人头。
那还不如直接自己抹了脖子痛快。
云迢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勉强:“你认真的?”
游医挑眉:“不然呢?”
云迢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掀桌的冲动。
行,本尊不治了还不行吗!
她吐出一口气:“如果不解,我能活多久?”
“七七四十九日。”
这么短!
云迢一口气还没上来,游医又补充了一句:“我观你中毒已有数十日。”
云迢:……
所以她就剩一个月寿命了。
啧,短命鬼啊。
活了万年的神祇大人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三个字挂钩。
她叹了口气,果断改了主意:“那以后就要多麻烦游医了。”
本尊,治!
美人游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般,惊艳至极却又无比短暂。
“好说。”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放在云迢眼前。
云迢:??
她沉思了几秒,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一暖一凉,大小契合。
嘴角刚勾起,就瞥见游医微抽的嘴角,和有些嫌弃的眼神。
他启唇:“诊费!”
云迢:……
尴了个大尬。
她若无其事的把手收回,看向陈开。
陈开沉默以对,又看向小刀。
小刀无辜的眨了眨眼,看向……哦,她右边没人。
她只好又转过来,撇了撇嘴,依依不舍的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陈开手上。
“这是小姐的所有积蓄了。”
陈开颠了颠,看向游医,游医垂眸,视而不见。
显然是不满意。
他皱了皱脸,从自己身上也取出个钱袋,比小刀那只要沉一些,然后一并放在案桌上。
“游医,就这么些了。您看够吗?”
美人游医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真穷!
好久没见过这么穷的了。
不想治。
寂静的空气中散发着尴尬的气息。
云迢杏眸危险的眯起,食指扣起,在案桌上敲了几下:“游医,您看可够?”
美人游医掀了下眼皮,四平八稳的:“你觉得自己的命,作价几何?”
这是诊费,也是买命钱。
云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开和小刀都替她尴尬,要他们说,小姐的命自然是黄金万万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