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摸了摸胡子:“听闻颜姑娘来谷中找杭微月。老夫猜测求医是借口,不知姑娘真正的来意是?”
云迢本是要问杭微月到底是什么人。
但话头忽然一转:“实不相瞒,我是来讨个公道,你们神医谷的杭微月,给我下了毒。这个毒你们应该很熟悉,它名——骨、生、花。”
话音一落,二长老和病十七齐齐色变。
“骨生花?!”病十七年轻气盛,压不住脾气:“怎么可能,那是谷中禁药,早就在多年前就被全部销毁,怎么可能再次出现。而且能诊出骨生花之人寥寥无几,颜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云迢神色淡淡:“有没有弄错,你们自己来看看就是了。二长老能站在此位,想必医术超然,应当能探的出吧。”
她伸出左手,淡淡一笑:“二长老,请。”
二长老看着她的手腕,半晌闭了闭眼,一脸沉重。
“不必看了,老夫信。”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和游医的视线对上。
眼底泛出苦笑。
他看的脉,怎么可能有错呢?
“杭微月害人不浅啊!”他重重叹息一声。
然后开始缓缓讲述杭微月和神医谷的渊源。
“杭微月其实是三长老的发妻,半年前,他们之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杭微月毒杀亲夫,就此叛逃。这半年我们一直在找她,却一直没有消息……”
“等等。”云迢被这个信息量惊呆了:“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的三长老贵庚几何?”
二长老露出疑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三长老与我同年,逝世时才六十八。”
六十……八!
云迢眨眨眼:“所以他们是老夫少妻?或者是续弦?”
“啊?”二长老被她奇怪的问题给弄糊涂了:“颜姑娘说笑了,三长老和杭微月是少年结发,携手半生。如果老夫没记错,杭微月只比三长老小三个春秋。”
那不就是六十五?
云迢彻底惊呆了,险些没站稳,游医在后面扶住,嫌弃的皱眉:“站着也能摔。”
笨死你算了。
云迢完全没注意,手抓着游医的袖子,杏眼瞪得大大的。
“你听到了吗,杭微月今年六十五!”
游医不耐烦:“听到了。”
“风泽那白眼狼今年才二十一。”云迢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握草的心情。
(草,一种绿色植物。)
六十五,二十一,这是大了两轮还多啊。
老牛吃嫩草?
不,是老草啃嫩牛。
云迢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风泽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哈哈哈!”
云迢抓着游医的袖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游医嫌弃却没把自己袖子抽回来,还得扶着她,免得她笑的摔在地上。
二长老和病十七一脸懵。
病十七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对着二长老指指脑壳。
二长老,颜姑娘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云迢好不容易缓过来。
她扒在游医肩头,用指尖揩去笑出来的眼泪。
“二长老,十七,我想给你们讲个笑话。听完你们不哭算我输。”她张口,又忍不住笑了半分钟。
“咳咳,这回是认真的。”云迢一本正经脸:“杭微月很快就要和我的未婚夫成婚了。”
差一点订婚约≈未婚夫。
别在意那些细节。
二长老和病十七面面相觑,一脸费解。
颜姑娘的未婚夫和别人成婚了跟他们有什么关……
咚!
二长老直直倒地。
病十七生生吓出两滴泪:“二长老!”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
二长老被掐着人中醒过来,目光涣散,呼吸微弱,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云迢看着他这个样子,少有的心虚。
“我是不是不该说的?”她和游医悄悄咬耳朵。
“无妨,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游医的神色堪称淡定,不过想到云迢说的那些话,眼角还是抽了抽。
六十五的老妇,嫁给二十一岁的青年。
可真是……
“其实我比较好奇她怎么保养的。”云迢摸了摸自己的脸:“六十五岁,却生的和芳华少女一般,身上还多了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和娴静,怪不得能让风泽如此沉迷。”
风泽哪哪都不好,就胜在眼光好。
这么难得一见的姻缘都能被他给看上。
大概是报应吧。
“杭微月从十几岁起,就开始修习回春决,并用天材地宝养着,三长老也宠她,到处搜罗好药材给她,她不愿生子就不生,只喜欢享乐就由着她。几十年无忧无虑随心所欲,自然不会老。”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