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贵姓邬。”
“邬夫人。”
司马峙问道:“在下可否做一份夫人的图,这图在下不会售卖,只会私藏。”
苏玲珑也作画,知道这是对方有了灵感,点头应下。而且若是有灵感,多少人都只会默默地直接作画,而不会告知对方。
司马峙只是享受作画的过程,甚至还想着,若不然就把作画赠予这位夫人,没想到她就答应了。
司马峙笑了,他容貌清隽,平时眼里像是淬着化不开的坚冰,这会儿笑了起来,如同是冰雪消融,“您的孩子是叫做……”
“章信鸿。”苏玲珑说道,说了这三个字。
司马峙见着对方答应的爽快,若是章信鸿不是不可救药的,就打算多指点一番。
司马峙并不是多热络的性子,只是到了院子恰巧见到了苏玲珑的正容,动了心思罢了。
等到问过了可以作画,司马峙抱着画卷离开,把院子留给了她。
***
鸿鹄书院的束脩费比原本打听出来的价格还要上浮十个点,苏玲珑给章家的信件就没有提到这件事,只说了报名的事,顺便让一路护送的护卫干脆把王进也带回去。
文成还在私塾里读书,王进学得进度要比她快一点,这边既然不能带伴读,王进也到了十岁年龄,这院子不大,留着王进也尴尬,还不如让王进回去。
等到送走了王进,只剩吉祥和如意,又雇了一个杂活的婆子,这小院也算是的一应俱全了。
隔壁的司马峙生活很是规律,书院也提供的有房间,但他要是长时间待在书院,就有一种受到禁锢,思路无法打开。
所以也不嫌麻烦,每天晚上都会回到镇上,一大清早就离开。
司马夫子也发现隔壁静悄悄的,院门也总是紧闭的,不像是以前的那个寡妇,时常敞开了院门,在看到他的时候还会招呼,隔壁院子里总是关上院门,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只是一次回来的早了,才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才惊觉隔壁有人。
那副画要比司马峙想的要难,明明没有作画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那双眼,等到要落笔的时候,就有些画不出了。
司马峙就出门得比平时晚,回来的要平时早,可惜苏玲珑似乎特别恪守寡妇的本分,褚色大门紧闭,
就算是到了难得的休沐日,那大门也是紧闭的,他明明看到了章信鸿对他点头,然后推门进入到了屋子里,又不见房门打开,就好像,那个邬夫人不需要外出,不需要交际。
无法确定神态,空画出了一堆旁边景物,最终司马峙从库房里找到了一方砚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苏玲珑正在雕刻一尊玉像,等到开了门,发现居然是手执画卷,拎着其他物品的司马峙。
苏玲珑知道了那人的来意,笑了笑,“我正好在雕些东西,院子里也有桌子,夫子你看这般可好?”
毕竟是寡妇,等到司马峙过来,还敞开了门,从而表现坦荡。
司马峙铺开了画卷,门口没人经过的时候,就会观察苏玲珑。
院子里还有一个生人,似乎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手中的锉刀一点点在玉质摆件上雕琢。
目光凝着那半成品的观音像,她的目光好似也带着点无喜无悲的怜悯,像是阅尽千帆的通透。
奇怪了。
司马峙觉得这就是一个谜题,为什么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寡妇,一直待在小小的县里不曾出去过,也就是这一次跟着儿子一起到京都,会有这种眼神?
司马峙想着,就算是人生大起大落,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姐姐成了别人口中的妖妃,他厌恶姐姐那般行径,偏偏若不是姐姐委身于帝王,父亲的冤屈也不会被平反。
太·祖文韬武略,当今圣上也是贤明,偏偏因为自己姐姐的原因,让他姐姐做了宸妃。
他也知道,姐姐不容易,已经做了宠妃,要是往后退就是万丈深渊,不能往后退,但是也不能接受姐姐再有孩子,若是有了,那当真史书上要留宸妃的重重一笔。
他少有才名,却放弃了科举,不愿意成亲,不愿意留下孩子,成了他唯一可以拿捏住姐姐的地方,他用自己的行为表明态度,不愿意支持姐姐登后,如今的太子聪慧,群臣皆是议论,有圣德之相,他不愿姐姐因为有了孩子,去做不能做的事,留下千古骂名。
圣上宠着她便够了,万万不可乱了纲常。
司马峙还记得,姐姐通红着眼圈,声音都是嘶哑,“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爹爹?别人都是家人是后盾,弟弟你明明有才,却这般不愿帮我。甚至……”
司马峙知道宸妃娘娘没有说出来的话,甚至还用要给司马家断子绝孙这事来威胁她。
司马峙在留在鸿鹄书院之前,一直在外游历,甚至想过要出家。
宸妃娘娘自然是不肯唯一的亲人出家,两人僵持最后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一想到家里的那些事,姐姐的事,就满心戾气,有一种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