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姜淡薄而玩味地看着陆时寒的脸。
这男人管得挺宽,不止一次想让她长记性。
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需要老师训诫的孩童。
咬了下齿,闻姜选择忍,没有即刻出言回击。
至于不回击的原因,很简单:看在色相的份儿上。
为了不吃亏占尽色相,很快,闻姜的视线就调转到陆时寒两条笔直修长的如树的腿上。
她勾起夺目的红唇,翘了下。
无需卖弄,哪怕裹着浴巾,发梢凌乱,闻姜眼底的光一闪,唇一动,风情便开始由内生发,向外流泄。
这是闻姜身为演员的优势。
闻姜知道自己的何种动作,何种神情,侧脸的哪一个角度更能打动人心。
她笑得浅淡,却如明山净水,一帧帧呈现在陆时寒眼前。
她恣意无畏的眼神,像一根细丝弯成的钩,一点点磨在陆时寒眼底心上。
力道不重,却让人心绪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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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不急。
她日后一定会吃死陆时寒,让他不能翻身。
因为那个以后,她暂且宽恕他今晚的“让她疼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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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是一场突降的人祸改变了她今夜行车的轨迹。
路上飞来的这场车祸,让闻姜受到冲击才送上门来借离她最近的陆时寒的肩寻求最原始的慰藉,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她自找的,纯属你情我愿,公平买卖。
她看得开。
再者,她觉得这男人身上最硬的地方除了他用于攻城略地的武器,便是他噎死人不偿命的嘴。
嘴硬,将来身体软了,自然就软化了,闻姜是真的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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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创可贴有异物感。
闻姜刚想反攥住陆时寒的指蹭掉手指上的微痒感,陆时寒已经先她零点五秒放开她的手指。
他的手还随即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抽出一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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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陆时寒拿着毛巾的手抬起,闻姜在心底骂了声fuck。
那条毛巾像此前闻姜坐在客厅被陆时寒扔了一脸的浴巾一样,转瞬被他扔在她头上,完美地遮挡住闻姜全部的视野。
闻姜还没来得及一把将毛巾拽下来,陆时寒的手已经拿着毛巾覆在她头顶,替她擦拭湿发上的水。
陆时寒的动作粗暴直接,像是揉搓:“想要头就别乱动,老实站着。”
他的手劲足,闻姜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真起了歹心,弄死她分分钟的事儿。
但她肯定继续动,挣扎:“哎,你tm敢对我像对送你花的芳邻一样温柔可亲吗?”
陆时寒即刻回:“不敢。”
闻姜:“……”
闻姜的力道捶在棉花上,散作无用功:“你太客气,可以拿开你的手了,我是借伞,不是借你的手。”
陆时寒继续,没多会儿将闻姜的短发揉成一团乱草擦至半干才回应她:“随你,拿开了,你现在可以随便动,跳段广场舞都可以。”
闻姜白他一眼,他揉够了再放手,说得好像他通情达理知进退一样。
浴室一旁是面宽大的落地方镜,占据了闻姜正对着的那面墙的全部,面积不小。
闻姜将毛巾下拉,即刻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她毛巾下拉后露出的毛巾未遮盖的唇以上的半张脸,和她头顶着的那“一头乱草”。
乱葬岗无人打理的野草,顶多没规矩地长成她头上顶着的草堆这样。
闻姜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她面色略微扭曲地将视线瞥向陆时寒。
她掀了下唇,没想好要骂他什么。
感觉骂什么,都不能损伤他的无情无义哪怕半点儿。
陆时寒站在原地,手臂微垂交叉放在胸前,告诉闻姜:“想怎么骂,说说听听。”
闻姜对上他坦荡清明的视线,脊背一颤,开口声线略闷:“你他——”
陆时寒打断她,接口:“既然组织词汇这么难,不如放弃,饶了你的智力。骂不出,以后就少让我听到你口里的脏话。你他妈,操,滚……一个都不行,两个齐用更是想都不要想。”
闻姜扔掉毛巾:“你管多了。”
陆时寒低笑,不带温度:“上过我床的女人,没结束睡友关系一天,我就当她是我的女人,我会管她到结束关系的最后一刻。”
他蹙眉似是想起什么:“包括车震。”
闻姜回视他,眼神射出一连串词汇:直男癌,神经病,专/制/独/裁……
陆时寒笑:“脑子里的词儿蹦完了。”
闻姜也眯眼呵笑:“没有。麻烦你配合下站这儿,我说不定能蹦词蹦到你站成化石。”
陆时寒配合:“好,你继续往外蹦,随便说。别忘了记住这一点:你敢蹦个脏字出来,我就敢割掉你的舌头。改掉这毛病,好好忍着。”
闻姜觉得肺的体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