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聂明冷笑, “白纯死也不让我动, 我就路上找了个看起来还可以的尝尝鲜,就是有人不识趣——大罪我都敢干,这点小事你们还拿来烦我干嘛?”
边上负责记录的满盈被他这语调气到, 出口便有些冲,“你倒是一件小事,对人家女老师是一辈子的阴影!”后头跟了句脏话, 被她及时囫囵过去。
聂明收敛了表情,看着面前摊开资料上,笑颜明朗的蒋采薇。
他的双拳在桌下攥紧。
“认都不认识,谁管那么多?”
这周三, 裴央赶到办公室时,顺手取了一份报纸。
头版头条,用最醒目的黑字标示着两死一伤毒杀案的最终结词,“校园犯案为何屡禁不止?恶劣犯罪终告破!”
一旁的照片上,聂明剃了平头,套着黄马甲,面无表情盯着镜头。
在这起案件中,他一共涉及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强/奸(未遂)罪等重大刑事责任,同时,在另一版面的校园违禁药品案中,他也被控可能参与其中。
由于受害人家属确实存在嫌疑人指出的长期遭受家暴的情况,且姐弟均表示可以向法官请求一定量减刑,故而最终判定数罪并罚,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裴央细细比对,果然如李明德所说,影响范围更广、恶劣影响更严重的校园违禁药品案,所占的版面居然很小,显然是有先行压下的考量在内。
比起这些,同样引人注目的,是爱满千家基金会和中心孤儿院相关负责人联合致歉的消息。
聂明出身中心孤儿院,且作为爱满千家最新资助项目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性受资助人之一,案件定罪,无疑对二者打击沉重,爱满千家的资助项目被抨击“辨人不淑、标准儿戏”,中心孤儿院则被勒令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质量。
临华倒是没有受到过多的指责,反而因为聂明本就是通过“临华幼儿扶助计划”免费入校,而成了被“扰乱校风”的受害者。同日,临华与谢蘅所在的经纪公司“辛德”签订代言,谢蘅成为临华集团对外招生的“名誉大使”。
他年少时就读临华的照片被媒体翻出,那时的谢蘅站在主席台上温和微笑,作为新生代表,做入校学生致辞。在台下一侧,姿态优雅。轻挽披肩的女人亦噙着笑,柔柔望向他——这是她曾在谢家旧相册中看到的熟悉面容。
谢蘅的生母,宋知秋。
那一年,谢蘅十六岁,分明是同样的温文模样,却不知为何,总显得比如今诚挚。
裴央看着他嘴角笑出的两个小梨涡,有些恍惚。
这感觉大抵类似多年前她闯进爱绿307,小心翼翼推开房门,看见谢蘅捏着徐真真的下巴,极尽缱绻地亲吻着她,却被开门声惊动,投来玩味眼神时的无言以对、茫然无措。
谢蘅这个人太复杂,走近一寸,就要被他推开。
从此望而却步,遥隔万重山水。
她放下报纸,抬头,苗立诚正打算敲门,两人眼神撞上,裴央拍拍面前的凳子,“立诚,最近好些了?”此前,苗立诚已又缺了三天课,她也许久没见到他。
苗立诚会意,坐下,“吃得浑身药味,可算把我放了回来,”他说着,递过来一封信,“班上“四小天王”托我转交一封给蒋老师的信——他们估计觉得掉份,写得倒是挺多的。”
“四小天王”,就是那四个常常被蒋采薇单拎出来补英语的男孩儿。
裴央接过信封,蓦地有些无言。
自己听到聂明的审判尚且觉得心惊,何况蒋采薇?
苗立诚察觉到她的低落,低声安慰道:“他们也就是害羞,其实还是挺喜欢蒋老师的,……蒋老师英语教得很好,到哪里都能发光,老师你也不要太担心。”
两人闲话片刻,裴央也不好意思让他拖着病体来安慰自己这么一个没病没痛的,是故竭力温声,倒不想把这些天的波澜曲折讲出来,叫他也忧心。
末了,苗立诚起身,准备回班早读。
“哦,对了,”他回头,“裴老师,韩叔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找我,我这还有一些……”他顿了顿,忽而有些艰涩,“还有一些安华之前送我的纪念品,他上次说想看看,你要是见着他,帮我跟他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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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包厢里,坐满装扮各异的少年少女,陈怀信进门时,正听见王顺在鬼哭狼嚎着不知猴年马月出的老歌。
皮制沙发上,李灿勇从怀里掏出个天鹅绒盒子,塞到女孩手中,他压低声音,有些郁卒:“你说要我不就买了,生什么气?”
张妍掀起眼帘看一眼,没什么反应,随手收进包里。
她已有些醉意,这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见了陈怀信,却便正了神色,推推身边人肩膀:“人来了。”
李灿勇伸手托住她摇晃的身躯,被她悄然躲开,他侧头看她一眼,并不言语,脸色冷硬。
他满腔闷气。
女人生气,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