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笑:“有我这个高手在,当然已经提前做过排查,就算可能有——”他一顿,笑得意味深长,“也被屏蔽,或者换到隔壁去咯。”
他指的是徐真真的办公室。
裴央一下不知道感叹他心思深沉好,还是再腹诽一句他立场不坚,随时都可以出卖盟友,哪怕是昨天还对他巧笑嫣然、一派和谐的徐真真。
她回到座位,“你先说说,你那些个影讯资料投出去,有没有媒体打算报道?”
宋斐显然倒没想到对方反将一军,闻言有些尴尬,不觉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想老头子的动作比我们快一步,媒体没有大噱头,又收了钱,暂时不太愿意报道。”
裴央点头,复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正是下午五点半,下班时间。
“那既然没办法,走咯——”
“嗯?”
“给你找噱头去。”
下午六点,爱绿咖啡厅二层包间。
女孩一身裹得严严实实,光是口罩就足足三层,取下帽子,闷得满头是汗,但即使这样的狼狈,依然并未影响到她亮眼外貌,本就是五官精致的长相,经过娱乐圈打磨,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莫芜,也就是张月,进门便将那些遮盖物随手一扔,坐到裴央和宋斐对面,就着桌上早已点好的一杯奇异果汁抿了一口。
“裴老师,”她依然还是两年前那个称呼,“就像之前说定的,这个忙呢,我当然帮你嘛,但是你也必须遵守约定,咳,帮我把谢蘅约出来。”
她得承认,上次的行为确实有点太过于张扬,以至于明白了其中利益交织和谢蘅的妥协后,她刚要服软,谢蘅先生起气来。
这实在是个罕见事。毕竟从小到大,谢蘅笑里藏刀,虽然毒舌了点,但从没试过跟她冷战,这一下把她吓得不轻,于是裴央上门随口一提,她便满嘴答应下来这场“小小交易”。
见宋斐还有些在状况外,裴央回头,难得耐心地跟他解释了经过:“张月在临华高中部就读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文成的事,并且曾经遭到过他有意无意的骚/扰,但因为当时她在刽子手的保护之下,文成畏惧李灿勇,并没有再进一步。但是自从她以莫芜的艺名出道后,文成又开始在私下里对她进行言语上的……呃,”
她措辞了一阵,突觉尴尬,只得强行掠过,“所以,我和张月做了点小约定,她会利用娱乐圈媒体造势,但需要你去临华调查一下,提供更多受害者的信息,之后的事,也要看你的行动了。”
张月也跟着点头,“反正我在娱乐圈,纯粹是为了……咳,总之,你努力吧。”她对此,横竖是个殊不在意的态度,反倒扭过头,突然问了一句:“不过裴老师,听说灿勇回来了?他没有联系我,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自从张妍死后,李灿勇失意极深,之后逐渐收敛锋芒,远赴他乡,她和他也算得上几近两年没有见面。
宋斐听两人说到这,才得以插上一句话:“他这次回来不想惊动老爷子,住得也偏,处理完这件事,你想见,我可以帮你安排。”
这场交易来得相当宾主尽欢。
一周后,“莫芜哭诉临华高中老师行为不端,后续受害者不断浮现”的新闻登上娱乐头版,其中,也包括杨柔嘉之前试图报案时的供词和控诉,三天内,顺利成为社会版热点。
同日,裴央办理完出院手续,前往精神科,准备接回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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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对此的紧张远远超过之前打电话向陈咏华信誓旦旦担保时心里的隐约不安。
由于心理上的问题,他始终难以保持冷静,直到她前往医院接他那天,仍然狂躁地不得不以镇静剂来压制。
护士长将她叫到一旁,最后一次劝阻无果后,让她向医生要了一份药单,并为她开了足够剂量的镇静剂。
“你看我示范,必须好好记住注射方法,如果他出现异常,提前用药。”护士长叮嘱,“你一定要清楚,救人的前提,是保护自己的安全,不管你有多么重视他,发起疯来,他是不会认识你的,你必须用药物控制住他,懂吗?”
即使这远不是裴央的本意,但“盛情难却”下,她只得收下镇静剂,并且在护士的引导下,又一次进到病房中,坐在魏延床边。
在离开医院前,他们必须做最后一次的“和平沟通”,确保裴央的基本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她深呼吸,打开房门,轻轻走到他身边,拉过椅子坐下。
尝试着,她将手掌附上魏延手背,轻声道:“魏延,不要害怕,我来,是接你回家的。”
男人盯着她,没吭声,也没挪开手。
“我叫裴央,”她微笑,“你记得吗,非衣裴,夜未央。我们认识已经很多很多年了,我每一次都是想这么介绍自己的。”
她一一细数过去,眼神温软,恍惚还是两年前的模样,“我们还一起翻过墙,你做过两次我的舞伴,为我挡过枪,在我面前,露出过最真实最脆弱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