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和死条子合作——那些彰显正义的蠢蛋……
聂思君想到这里,死死抱紧怀里的药包。她扭头,慌不择路间,一路拾级而上,不再管背后哀鸣的于经纬。
她看到尽头处后厨泄出一丝光亮,心头大叹,恍如握住人生最殷切之希望。唯一遗憾的是,那扇铁门里一看就藏了什么更金贵的东西,看来今天是没机会搞到手了。
到了……到了……打开门……
她欣喜若狂,一边将药包和手工刀往自己随身的口袋里塞,一边努力公众号:西图澜娅万事屋好自己凌乱头发,以便等下偷溜出去时,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她拽了拽门把手,拽不开。
下一秒,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手指忽而剧烈地发抖。
一丝光亮复又泄到她身前。
“——在这个时候添乱,”李明德拽紧另一侧的门把手,露出半张阴沉脸庞,“想好怎么死了吗?”
Chapter62
李明德拖着聂思君的领口, 像拖一只死狗,一路血迹蜿蜒,到底层楼梯, 她已向一侧歪倒,不省人事。
于经纬的哀嚎声依然惨烈, 李明德面无表情, 忽而叹出一声气, “只是守着个死气沉沉的仓库,也能守出这么多事——”
他说话间,将聂思君踹到一侧,上前将于经纬扶起。
那一刀扎的很深,眼球近乎跌出眼眶,现在送医或许还来得及,但在这个地方出的事,又怎么可能见得了光?
他眼神一凛,瞥到一旁掉在地上的小水果刀。
这女人, 还真心狠。
察觉到李明德的动作, 于经纬倏尔在剧痛中攀住他臂膀,混杂着血水的眼泪掉在他手背,男人呜咽着, 像个孩子,“明德哥、明德哥,救我, 我不想当瞎子……”
他本以为那不过是个贪婪又胆小的女人,根本没有意料到自己可能面临的惨况。
李明德沉默片刻,低声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的防备心太低, 这只眼睛,就当是买了个教训了。”
于经纬还要挣扎,被他一手按回臂弯中,他将人拽住,臂力奇大,一把拉扯到库房后,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个小药箱。
做完简要的消毒,一边缠着纱布,他一边低声警告,“你捂着个眼睛出去,怎么解释发生了什么,你真当外头那么多学生客都是瞎子吗?”
于经纬被痛意刺激,只挣扎着摇头,又被死死按住。
李明德的话像是安慰,亦像是回忆,只是静静一句:“——不要低估人的自愈能力,当年可是有人,中了枪伤,也一声不吭把我从荒堆里扒拉出来,一直背着我回警局的。”
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眼神又转向瘫在地上的聂思君。
这个时候把她放出去显然也不明智,更容易加深那些下线的风言风语,不如索性把人关在这,等到事情结束,自然能够让基金会的人去处理……再不然,就自己亲自动手。
魏延在里间,将外头的响动听得清楚,颅内的疼痛消去些许,他勉强直起身来,缚在身后的双手已被磨出血痕,他试图从中挣脱,但塑料绳一旦绑成目前这个解不开的“锁结”,没有刀刃帮忙,只是白费功夫。
他思忖间,面前的门被打开,李明德手里拎着失了意识的聂思君,猛地将人摔在他身边。
一声沉响。
魏延一声不吭,装傻充愣,倒是李明德环视这逼仄空间,将聂思君往里侧踹些。
“今天有点事,来晚了,”他说,“不出意外,过几天,我就会把你送回去,为了防止你力气多余,这几天都不会再给你送饭——但每天会有人来给你送两次水。”
魏延装作没怎么听懂,兀自咕哝了几声“饿”,过了片刻,眼前光源便伴着猛一声关门响动消失。
一旁的女人径自趴着,毫无生气的模样,眼前复归于纯粹的黑暗,他却松了口气。
这口气尚没吐尽,在李明德关门后,不过数秒,那头忽而传来衣料摩挲地板的响动。
装死求生,是人类的本能,在这个时候,更是发挥到极致。
聂思君低喘一声,撑住地板,微微直起腰来,往脸上随意一摸,便触及满手腥味。她心里叫苦,啐了一口,心里将那个条子鞭挞了百遍千回。
还没来得及将满腔恶意抒发干净,某种背后发麻的感觉忽而攀上后背,她猛一扭头——
本就狭小的空间里,那货架下竟还绑着个男人。
暗影笼罩,看不清他面庞,但隐约能辨明轮廓鲜明深邃,长手长脚,站起来定是个自己抵抗不了的大高个儿。
她下意识地向后挪了几步,却听得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低沉沙哑,隐隐还有些耳熟。
他声音淬冷,不容拒绝:“……把刀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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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开车,随时随地都在考验同车人的心理素质,裴央抓紧身旁抱枕,心头默念安全带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