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在手里,对他颌首:“谢谢。”
“阳台的花怎么样了,还好吗?”
“……抱歉。”她说:“有些枯了。”
她接着说:“我有在每天浇水,每天都浇。”她很认真地强调:“真的,每天都浇,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它还是枯掉了。”
“对不起。”她已经有些慌乱:“对不起。”
“没关系。”他打断她的自责,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看向他,他的眼睛漆黑,声音柔和的像一次吹过耳畔的风:“植物也需要呼吸,有些不能一直浇水,要稍微控制一下水量。”
她想起自己阳台上的那些花朵,枯萎的枝叶下,泥土早已干到炸裂。
她低下头,点头说:“我会的。”
“你上回说的情况,怎么样了,最近她有来吗。”
提到她,她的睫毛闪了闪,呼吸似乎轻松了一些,她摇头,道:“没有,她最近很乖……真的很乖。”
她在形容她的时候,语气带着一点温柔,还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特别乖。”
“这么乖。”他笑了起来:“她最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说:“我很久没有看她了,我怕她跟我生气。”
“为什么呢?”
她掐了一下手指,低着头说:“因为我很坏。”
“怎么会呢。”
“她找过来……就是因为我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我是坏人。”
“那他呢。”
她愣了一下。
眼睛里忽然有泪水涌了出来。
她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我是坏人……”她陡然崩溃了起来:“我是坏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池心,池心。”他伸手按住她:“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错,创作有时候不可避免。”
“不是的!”她嘶声:“他活了!他是个活人,他很痛苦,好痛苦好痛苦……我不想伤害他,不想伤害他的,我结束了,我明明结束了……”
护士匆匆跑了进来,男人伸手把她按住,握着她细白的腕子,看着液体注入她的手臂。
她逐渐安静下来,软软靠在他的胸前,涣散的目光逐渐重叠于另外一张脸上。
他凝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神情一片寂静。
池柔柔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她从床边抬眼。丈夫依旧在看着上面,但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只有完美的侧脸依旧残存着昔日的风采。
“康时。”她喊他,一声没有人应,便又叫了一声,第三声的时候,他才终于转动眼珠,目光与她接触。
“你醒了。”她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康时没有答话。
病房门被人推开,方曼惊呼了一声:“醒了,护士……快叫护士过来看看。”
她走进来,伸手按了床边的呼叫铃,然后把提进来的食物放在床头,问康时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哪有那么快容易好。”池柔柔道:“那个吃的给我,我喂他点。”
“你会伺候人吗。”方曼一边说,一边还是把餐盒递了过来。
池柔柔打开把里面的清粥倒在碗里,端在唇边吹了吹,舀起来送到他唇边。
她的眼睛很漂亮,温柔而闪闪发光。
康时却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池柔柔道:“快吃呀,吃完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他一动不动,苍白唇瓣微开。
“你……谁。”
第29章
“应该是心因性失忆症。”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池柔柔:“有些自残之后的患者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何况他还有抑郁症。”
这完全不在池柔柔的意料之中,池家父母一时之间也相当哑然。
池定华本身是想着等康时醒来,无论池柔柔怎么想都一定要安排他们把婚离了。他这辈子也算是很勤恳老实的生意人,虽然只有一个独生女,但也没娇惯过度过,该教的都教了,池柔柔在人前也算是人模人样,刻进骨子里的礼貌讨喜,从来没给他丢过人。
方曼生池柔柔的时候受了点罪才下来,之后池定华就做了结扎,不准备再继续要孩子。那会儿他家大业大,因为只有一个女儿,多多少少也受人埋汰过。
池柔柔聪明懂事学东西快,虽然只是个女孩子,池定华还是逐渐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她身上,颇有几分移权的架势。
池柔柔很小的时候就被他带着见过各种叔叔伯伯,有人笑着说:“你这是准备把女儿当儿子养啊。”
“不是喔。”小小的池柔柔规规矩矩地站在父亲身边,仰着漂亮的脸蛋,甜甜地反驳说:“爸爸是把我当接班人培养的。”
接班人与男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差别的,逗得一帮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她生的晶莹剔透,无论长辈还是同龄人身边都很能吃得开,各方面都优秀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