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是她真的对其他男人提不起兴趣。
她长得又不丑,还可以说是个大美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过分唐突,没有做什么惹人厌恶的事情。
池柔柔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对她这么抗拒。
“为什么。”她问:“我哪里不好。”
她居然问他哪里不好。
对于他来说,她身上简直没有任何闪光点。
“不是你的问题。”他解释:“只是我感觉我们相性不合。”
“什么叫相性不合。”
“就是一种直觉。”
她相当固执:“什么直觉,你不要含糊不清。”
他捏了一下水瓶。他并不想去回忆曾经,那些记忆给他带来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只要回想起来,空气里都好像藏了针。
“就是。”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转着水瓶,努力做出温和的样子,骨节却因为克制而发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些怕你……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逃。”
他说罢,平平直视她,半开玩笑地道:“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
池柔柔瞳孔收缩。
然后主动避开了视线。
她捏了一下手指,低声道:“哪有什么上辈子。”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他没有咄咄逼人,拿出手机转移话题,道:“我帮你叫人吧。”
“不用了。”她低声道:“我刚才骗了你,我有朋友,我会跟她们打电话的。”
果然啊池柔柔,又在骗人。
他没有多问,道:“好。”
两人又静坐了几息,康时再次开口:“那我先走了,你……“
“我会给她们打电话了,不劳烦康医生。”
康时没有多说,起身再次走出了她的视线。
池柔柔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又呆坐了一会儿,才撑起身子,把裤腿放下来,抬步往山下走。
她没有跟两个好友联系。
但她抱着可能见到她们的想法,思考着。
洛诗雅肯定骂她见色忘友,戈雯又要对她竖中指,但她如果见到她们的话,一定要跟她们控诉他有多无情,听好友骂他一顿。
反正她们又不知道她上辈子的事情。
然后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宣泄一番,心中大概会好受一些。
但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洛诗雅和戈雯。
她看了一眼时间,意识到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已经登顶了,现在往下走,是不可能见到她们的。
她心中失落了起来。
想倾诉的欲望翻涌着。
池柔柔继续往下走,忽然抽了一下鼻子。
她都知道错了。
明明都知道错了。
为什么还不原谅她。
她委屈的要命,一边走,一边掉着眼泪。
往下去的山路行人稀少了很多。
她忽然很希望有人可以看到她在哭,看到她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然后给予她一点同情与关怀。
但是没有。
好不容易遇到了几个人,她又倏地把想法收了起来,背过去泪汪汪地对着一旁的月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站的笔直,做出正在闻花香的样子。
等人走了,她又继续往下,然后继续哽咽,继续哭。
昔日喜欢她,视她为珍宝的人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哪怕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可还是会本能地畏惧她,排斥她。
她哭的泪眼朦胧,脚下蓦地软了一下,一头栽了下去,仓促之间抓住了一侧的一棵树,那树极小,被她抓的当即往下折去,但到底坚韧,还是堪堪拉住她的身体,阻止了她脸摔向地面的可能。
池柔柔握着它,被它直起的枝干缓缓带起。
耳边听到沙沙的,树叶互相摩擦的声音。
她握住这颗唯一给了她关怀的小树,然后坐在离它最近的阶梯上,开始啜泣。
在她身后的一丛橘色月季后,一双白色运动鞋静静站着。
康时觉得好笑。
哪有那么委屈啊,伤明明是自己故意摔的,他也没有对她说什么重话,看她那样子,也不是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别人做了什么。
怎么就能委屈成这样。
活像全天下都对不起她似的。
池柔柔哭到哭不出来,才收敛了一下情绪。她看向关心过自己的小树,伸手掰弯了它的枝丫,想把它带回家去。
又忽然想起自己是个好人,有模有样地说了句谢谢,便抹着泪痕遍布的脸,继续往下走去。
她向来是个坚毅的人,到底是自己下了山,自己打了车。
康时一路跟着,目送她进了中院,倒是很听话地去缝针了。
这个时候不可能再赶回山上野餐,康时就近找了家店,吃了碗牛肉面,走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