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的土地被一个小雨点打湿,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小雨点落下,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雨水,后来雨越来越大。
“下雨了!下雨了!”久旱的村民从屋里拿出各种器具接水,举起手里的大盆,仰头张嘴,让雨水顺着口腔滑入喉咙。
天上飘着的乌云跟普通的乌云不同,乌云底部是一个闪烁着灵光的巨大法阵,即便雨幕再大,百姓们也能看见线条繁杂的法阵。
“是玄隐仙尊!”有从外面来的百姓告诉村民,这些天来,玄隐仙尊在南方布阵施雨,在北方赶走寒潮,这才使得凡人的日子没那么难熬。
村民们纷纷跪在地上,对着上天的方向叩首。
远方的山峰上,狂风将玄隐真人的长发吹得凌乱,他的身姿挺得板正,双手结印,将所有灵力倾注在降雨的巨大法阵上。这次降雨不是上天所降,而是他一个凡人修士所为,类比放大版的水球术,每一滴雨水都是他的灵力,而他要做到让大陆干旱的地方都有雨水,困难和危险程度难以想象。
玄隐真人俊美无双的容貌与往日比起来,失了几分血色,多了几分破碎感。
身后的药宗宗主正在为玄隐真人护法,但他已经扛不住这日日夜夜的灵力消耗,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在强撑着。
他看向站在前方保证法阵运行的仙尊,咬破了下唇。
仅仅只是为仙尊护法,他便已经快要到强弩之末了,更何况是仙尊本人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药宗宗主感觉到气血上涌,终于撑不住了,吐出一口鲜血,无法再为玄隐真人护法了,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失去护法的玄隐真人被凌厉的狂风一刀刀地剜着,他体内的灵力被顶上的巨大法阵疯狂吸收,宽大的袖袍翻飞,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但他只是缓慢且坚定地收回灵力,将法阵抹去。
玄隐真人垂下双手,袖袍盖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狂风终于停了下来,药宗宗主仰头看向玄隐真人高大的背影。
“你回去吧。”他听见仙尊的语气如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心想,仙尊不愧是大乘期修士,若是换做其他人,现在早已经被法阵吸干了灵力。
毕竟修真界只有玄隐真人一个大乘期修士,谁也不知道大乘期修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而玄隐真人此举,众人更是把他当作无所不能的神仙。
只有到达了化神期的大能,听闻了玄隐真人所为,内心无一不震撼,然后便是深深地叹息。
“可、可是您……”药宗宗主也知道玄隐真人不认路,担心若是他不在,玄隐真人找不到回宗的路。
“我在离宗前卜过一卦。当时我看不懂卦象,但现在看来,卦象上所说的时机,大概便是此时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召集修真界众人,前往灵脉所在。”玄隐真人将一块令牌递到药宗宗主的手里。
药宗宗主的目光所及,是仙尊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苍白,不染尘埃。
玄隐真人直起身,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药宗宗主仰头看着仙尊的背影,那个背影仿佛永远强大,永远不会倒下,他的眼眶突然湿润,对着仙尊的背影询问:“仙尊!您如何能找到灵脉?不若让师弟送您一程?”
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刚刚入宗的时候,也是这样望着已经成名的玄隐,期望有朝一日,能够与同宗的玄隐师兄看看同样的风景。
玄隐真人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纵使我记不得来时的路,也能认得救世的道路。”
玄隐真人并非天生不认路,是从他到达大乘期之后,他的脑海里便装满了纷繁复杂的信息,他想要处理这些信息,就得摈弃一些信息。
修真界化神期的大能不多,十只手指都数得过来。关于他们的所在之处,玄隐真人记得很清楚。
他的灵力还没有恢复,只能靠自己的身体行走,慢慢恢复体内的灵力。
路过已经恢复了生机的城镇,玄隐真人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他抬头看去,那是一家专门卖包子的商铺。
时间还早,商铺才刚开门,店主便见到站在自己门前,如同仙人般的男子,仰头看着自家商铺。
玄隐真人回想起曾经在洛水城的时候,他的小徒弟抱着肉包子啃的样子。
他抬步继续往前,听到路人的对话。
“我是从阳城来的,你们是不知道,玄隐仙尊比神仙还要厉害!”
“瞧你说的,难道你见过仙尊?”
“仙尊岂是我们平头百姓随便能见到的?他施雨的时候,必定是要站得比云还高!与太阳比肩才是!”
“多亏了仙尊降雨!否则别说庄稼了,人都要死了!”
……
玄隐真人并没有因为百姓们对他的夸赞表情有任何的变化,倒是在他们提到乘霄宗的时候,眉头微微挑了挑。
“前些天乘霄宗弟子在城门口施粥,你们都喝了吗?听说那是灵米熬的粥呢!”
“哇!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