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搬出去住。”容诺轻声说,不知为何,孙氏在他面前不顾形象的哭闹一阵,他反而觉得她更亲近些。“我本来想让你留在容宅,这样安稳许多,但我现在觉得,自己一个人太累了。娘子,你可愿跟着我出去吃苦?”
容诺打算若下次再考不中,便办个私塾,做个教书先生。边教书边温书,或许又能得不同的领悟呢?
原来只要她问,丈夫也是愿意告诉她的。孙氏终于破涕而笑,“妾身自当夫唱妇随。”
春光烂漫恰当时,正是赏花赏景好时节。
不想午后变了天,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个不停。
院中的一株芭蕉,在微风细雨中,显得青翠欲滴。容谦倚在窗前,颇为扫兴:“还说等会去花园里垂钓,这雨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林菀没理他,继续看账薄对账。
容谦开始没话找话,“阿菀,上次送你那对玉坠怎么没见你带,是不是不喜欢那个花样?”
“没有不喜欢。”林菀随口回答,注意力还是在账本上。
容谦不甘寂寞,走到林菀身边,非跟她挤着一个凳子坐下,又用手去拨弄她头上的点翠蝴蝶,笑道:“那下次我再看看有没有同色的,给你凑一套。”
林菀被他挤得坐不稳,哪还有心思回他,站起来想重新搬个凳来坐。但容谦见状,忙大手一揽,直接让林菀坐在他腿上了,“你看,这样不就好了?”
“这样我怎么对账?”林菀拨开他的手。
“你都看了一天了。”容谦把账本一合,给推得老远,然后打横抱起林菀,就要回屋里去,“你该歇歇了,我让夏芙备了李记新出的百合酥,茶都泡好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林菀说。
“我抱着挺好的,放心,肯定不会让你摔着。”容谦笑道。
从书房回内室,要经过一条回廊。当值的几个小丫鬟见主子这样抱着人大摇大摆的走回屋里,眼睛都瞪圆了。林菀燥的慌,她捶了容谦一下。没想到这脸皮的厚的家伙立即道:“阿菀,要亲热咱回屋里,现在大家看着呢,你别急。”
外头的人都说容家二少成婚之后,人日渐稳重了。但林菀知道,那都是唬人的,这家伙的脸皮越来越厚倒是真的。
好不容易进了屋,容谦才把人放下。
夏芙识趣的退了出去,还把在外间的小丫头也拉走了。林菀想到明天府里会传出的流言,又羞又气。
容谦还在殷勤的招呼,夹了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道:“来,快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虽然心里有气,但食物送到嘴边,林菀也不会耍小性子闭口不吃,她把小块的百合酥含进嘴里,勉强吃了一口。
她吃完,容谦又喂。如此吃了几块之后,林菀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二郎自己怎么不吃?当我是晴姐吗?还这样一口一口喂,腻人。”
“你不是说以前岳父大人就是这样喂你的吗?”容谦笑,“你看,我也能做啊。”
他这话一出,林菀顿时沉默了。
“阿菀……从收到平川镇的信之后,你的情绪便一直不对。”容谦叹气,“别折腾自己了,我看着难受。”
“知道爹爹不是背信弃义之辈,我理应高兴的,不是吗?”林菀缓缓地说,“不难受了,我有你、有晴姐、有长生,我多幸福。”
从平川镇出发之前,林菀见了林家族老,将林暄的消息告知。林家人知道自己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后辈,没过多久就有人前去投靠。没想到,却牵扯出隐藏多年的真相。这个所谓的林暄并不是林菀的父亲,而是冒名顶替的!
当年林暄上京赶考,一路奔波,本就疲惫,又经历大考心力交瘁,撑着考完试便病倒了。他前去的时候是孤身一人,因京城考生人满为患,并没有找到客栈,而是借住在民户家中。按理说科考过后有人顶替,是不太可能的。但巧就巧在那歹人相貌与林暄相似,见他病重,便起了歹心。
这人运气极好,偷了林暄的户籍文书,假借林暄的名义去结交同期进士,竟被高门看中,做了别家女婿,其后在岳父的帮助下,外放做官,一直是平步青云,多年未被拆穿。
要不是多年后林菀的阴差阳错,或许他会一直隐瞒下去。
“二郎,我只恨自己,听信他人,却没有相信至亲。他那么疼惜我……我怎么会怀疑他呢?”林菀说。
“傻丫头,岳父不会怪你的。”容谦没多说安慰的话,只是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明年我们回去看你舅舅吧,也好给岳父安个衣冠冢,让他与岳母合葬。”
“好,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林菀点了点头。
“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回去扫墓,直到我们白发苍苍走不动的时候。”容谦说。
“嗯。”
“对了,你说我们第二个儿子要不要姓林,也好继承你家的香火。”容谦灵光一闪,道。
“这可以吗?”林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