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抿唇:“嗯。”
为何他突然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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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阁,皇城第一大首饰铺子。各种新奇首饰,各方风格花样, 皆聚其中,是京中贵男出阁最爱逛的地方之一。
金玉阁共有三层。第一层设有众多展柜,主要用于展出新出的首饰花样和在贵男之中广受青睐的首饰,以便贵人挑选;第二层是藏品阁,不同首饰分门别类,收藏于各间之中,每间都有专门的管事负责,由第一层小侍引领而上;第三层是为女子专门设立的等候雅间。
时逢国之大皇子生辰前夕,为寻体面,各家出入其间,金玉阁中好不热闹。
今日,金玉阁第三层来了几位不一样的客人。
闻人寻坐在三楼雅间,透过微开的窗户,注视着楼下的一场闹剧。
一楼有两拨人对峙,说两拨人,其实对另一方并不公平,彼方四位公子携领众多小仆,仔细数数已有数十人,其中一位还是当朝丞相家的小公子;而此方只有三人,三人之中仅有一人是女子,势单力薄。
据回来回禀消息的影卫报道,闹剧的起因是因为一件首饰,却也不是因为首饰。三人之中的那位红衣男子目光在哪件首饰上稍有停顿,那件首饰下一刻便会被四人之中的一人定下。如此明晃晃的挑衅。
三人中的那位女子察觉到了异样,在那四人第三次想要挑衅的时候,主动向那四人走去,礼貌地问候了四人家中的长辈。对方羞恼,因寻衅势头被打断,自觉被下了面子。四人之中性格较为刚烈的一位男子,也就是那位丞相家的小公子,当场便“气”红了脸,指着红衣男子扬言羞辱。
闻人寻枯坐雅间中,百无聊赖,此时来了几分兴致,向楼下望去。
被无曜“温柔”地问候了一番家中祖父,万允只觉得面热,脑内一片空白,转瞬便想入非非。他崇敬地抬头看着眼前笑容极为“温和”的女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目光顺着发梢静悄悄移动,眼角突然被一抹红刺痛,万般想忽视却也没忽视得了。
万允顿时怒火中烧,直指对方道:“你不过是只野狐狸,与国师大人如此形影不离做什么?”说完便动身上前想将对方从女子的身边拉开。
无曜先他一步,将云一挡在身后,眼色全然冷了下来,再不见修饰的“温和”:“前几日万丞相曾来宫中寻吾,是谓家中幺孙而来。”
万允注意被转移:“祖父说了什么?”
“这些是万小公子与万丞相之间的私事,吾无权过问。”对方言辞隐晦。
闹剧不作片刻便散了场,楼上的人却未合上窗户。
“那位红衣男子是谁?”
能够让跋扈的丞相家公子敛起尾巴,那位女子定然身份不凡,而能够让女子如此维护,那位红衣男子又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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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阁后阁之中,一间房间的窗户大开,窗内一位华服公子正坐在窗前品茶,窗户正对着阁后的河滩,一群白鹭零零散散漫步在浅滩。
“咔嚓!”白鹭惊起,一行远去。
房门被推开了。
独孤月一抬眼便看到万允心事重重地走进来。
“怎么了?”独孤月迷惑,“你堂堂丞相公子难不成还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狐狸给降住了?”
对面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见对方一反常态,独孤月不耐地将目光转向万允身后的三人:“贺育,你说。”贺育是三人之中最为稳重的人。
结果贺育今天也一反常态,闭口无言,只对他摇摇头。
独孤月皱眉,不等他再问出口,万允主动说:“祖父去找了国师大人。”
平时从不压抑自己的人现在居然在掩藏自己的情绪。
独孤月静静地听着对方说:“祖父之前说过要帮我择妻主,后来还邀了许多官家女子来家里。但那时我并未在意。现在想来……祖父应是已经有了人选,去向国师问询生辰八字的事了。”
“……官家男子,身不由己。”独孤月安慰道。
“这世道又有多少男子身能由己?”万允颓然。
他撑着下巴,穿过窗户看着光秃秃的河滩静静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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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吗?”闻人寻问。
影卫单膝跪地,摇摇头:“只知这位男子是随国师从宫里出来的,民间此前无踪迹可循,宫中那些……说她们也未曾有机会见过此人,只道这人许是国师新招来的祭司。此国国师行踪一向诡秘,身旁也不爱留人……此人、此人来历无从查起。”说到最后,影卫将头紧紧低下。
闻人寻皱眉。影一做事一向可靠,探听消息更是影卫之根本,自幼她便为自己办事,从未如今日这般一无所获。
“别忘了母皇派你来是来做什么的。”旁边一直沉默的闻人路突然出声。
“我未曾忘记。”闻人寻不耐一笑,“任何变数都有可能成为计划失败的原因,更何况对手是她。计划实施之前的排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