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诸看了地上的女子,心头思绪万千,开口道:“还不快将怜嫔娘娘扶回去躺着。”
“不,我不要去躺着。”水怜儿紧紧拽着安诸的衣袍,哭诉道:“皇帝表哥你为何要维护她。她害了我腹中的孩儿,是她将我推下石阶的。我腹中骨肉是你的亲骨肉,她的肚子来历不明,宫中早是传得人尽皆知。
如今倒是好了,她一石二鸟将我拉着与她一同自石阶上摔下去。除了我腹中的胎儿,还彻底除了别人口中的野种!她如此狠心,皇帝表哥还你为何要维护她。”
“够了!”安诸冷冷低头看了水怜儿,她这一番言语中的受害人与被害人该是要调换一番才是。
若是他还不知道水怜儿与人有私情,许是他会信她几分。而如今谁是谁非该是明明白白摆在安诸心上了,听着水怜儿抹黑宋怡,他直想将眼前可恨的女人直接打杀了。
她害了宋怡,更是害了宋怡与他的骨肉,如何的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只很他太过掉以轻心。
毋庸置疑水怜儿如今这般不要脸皮,定是有人与她出了点子,想着与水怜儿牵扯的人,皇宫不得安宁最大受益者,便是洛芙。安诸恨不得直接便是去了结了洛芙。
他眸中尽是一片陌生:“宫中的风言风语岂是信得,孤已询问在场宫人,众人皆是说明那是一场意外,并非淑妃推你。如今淑妃还在榻上昏迷未醒,你何必在这胡闹。”
“在皇帝表哥眼中怜儿便是只会胡闹之人么。”水怜儿扯着安诸衣角的手松了开:“怜儿便是胡闹,如何能自己摔了自己么。莫不是怜儿如同三岁小儿,分不清是他人推我,还是我自己摔了的。”
“娘娘,快是起来罢。”久心看了安诸面色越发黑了,赶紧扶了水怜儿起来。
水怜儿抽抽噎噎起身,即刻又是不住大哭道:“皇姑母去还愿时候嘱咐皇帝表哥好好照顾怜儿的,姑母不在,便是无人管怜儿了。如今孩儿没了,却是无人做主。
罢了,罢了,便是怜儿痴心妄想自作多情,本就是糊涂来的胎儿,如今没了更是好,若是今后生了下来,日子恐是还比不过她人来历不明的种儿。都没了,正好。”
“住口!”安诸抬起手,终的还是僵在半空未打下去。
“怎的,皇帝表哥是要打我么,打便是了。”水怜儿豁出去了,既是已经生了事端,便是再无回头路可走。
如洛芙所言,便是演戏,就要演到底。终归事情败露她便是会没命,不若赌一赌。
“娘娘,莫要说了。”久心吓红了眼眶:“陛下开恩,怜嫔娘娘没了孩儿心中不痛快,还请陛下莫要与娘娘计较。”
水延宫中的宫人皆是跪了一片:“陛下开恩。”
安诸脸已是黑如锅底,他冷声道:“怜嫔失子,心智不清,今日之事若是有半句传到水延宫外,日后再无水延宫。”
“皇帝表哥!”看着安诸离去,哭喊的水怜儿彻底凉了心。
到底是哪里不对,她皆是按着洛芙说的做的,为何他还是对她这般冷情。
她是何处做错了么,谁能告诉她,她何处做错了。为何这般了,他还是向着芳华殿那个贱妇!
宋怡醒过来时候已是日暮,她做了个梦,梦中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忽的在黑暗中出现了一点亮光,她便寻着亮光一直走,一直走。
期间似乎听到安诸在她耳畔一直喃喃自语,他说了甚多的言语,她极力想要听清,却是一句都听不清楚。
安诸还未回到水云宫中。殿中十分静谧,四角升起的炭盆声噼噼啪啪响着。
端着水盆换水回来的若月见她睁开眼,便是搁下水盆激动的走到她身侧:“娘娘,你醒来。”
宋怡头脑发沉,身上提不起一丝气力,小腹中甚是疼痛。她吃力抬手抚上小腹,小腹一片平坦。
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看着宋怡神情不对,若月即刻道:“娘娘,你可是醒了,可是口渴,奴婢为你端些水来?”
若月眼眶红肿,泪珠成串往下落,为了不影响宋怡的心情,又是赶紧抬手抹去眼泪。
“若月,我的孩子呢?”宋怡抓着若月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水上浮着的稻草,她声音沙哑,心上已有不好的预感。
她想起来了,在梅园中,她与水怜儿一同自石阶上摔下去了,滚到石阶下之后她腹中甚痛,便是昏过去了。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胎向早是稳定,轻轻摔了于她而言不会有什么大碍。水怜儿必是算准了的,才拉着她往高高的石阶上跌下去。
她为何如此的狠毒,她以为水怜儿是有了孩子,改了性情,倒是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为何能那般的狠心,不惜牺牲她腹中的孩子来害她小产呢,水怜儿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着心悦安诸的么。她怎么忍心杀死安诸的孩子?
“娘娘。”若月哽咽着声音,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告诉宋怡她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