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管家见状,给身旁的两个男仆使了个眼色,两个汉子上去就拖起了丁氏,苗管家气极,“丁氏,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
丁氏无惧,继续扯着尖利的嗓子喊着:“街坊邻居都看看,尚书家仗着官大,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坏了我女儿的身子,还要封我的嘴,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就将我们杀了灭口。”
丁氏这边煽动着,说的义愤填膺,一旁的赵小莲则是嘤嘤地哭泣着,赵小莲面色苍白,发丝还有些凌乱,看起来羸弱不堪,加上她哭的梨花带雨,博得了众人的同情。
母女俩配合默契,刚刚还站在李蔷薇这边的人,登时便变了风向,开始用一种不满的眼光看着尚书府的人,民不和官斗,这些人虽做不了什么,但是舆论压死人,这些人只需一传播,户部尚书始乱终弃的恶名将传遍整个应天。
洪武帝最恨欺压百姓的权贵,丁氏这是要往死里逼着自家了,若说背后没人指点,就凭丁氏这种蠢货和赵小莲的眼界,断然做不出这么一击即中的事情。
李蔷薇很快镇静下来,她不能再让这件事发酵,不然,自家将成为众矢之的,她冷静地说道:“苗管家,让人放开她,你让人去请个擅长妇科的郎中过来!”
“各位乡亲,我今日明白的告诉大家,如果面前的这位女子,真的怀了我相公的孩子,我们不会赖账,我们定会妥善地安置她们母子,我说话算数,乡亲们可以作证!”
李蔷薇话音刚落,丁氏便眼睛一亮,“你怎么安置小莲母子?是让她做妾侍还是平妻?”
平妻?不光李蔷薇嗤笑,就连苗管家都忍不住冷笑起来,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丁氏母女,这对无耻的母女还真是异想天开!
“乡亲们都散了吧,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相信我,我们不会仗势欺人,等郎中查验后,会给她们一个交代。”李蔷薇言语得体,落落大方,引起了众人的好感,人群开始慢慢散去。
丁氏和赵小莲对视一眼,丁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大摇大摆的进了尚书府,相对丁氏的喜形于色,赵小莲看起来沉默了很多,脸上也未见笑容。
青玉和锦玉一左一右搀着李蔷薇,两个丫头气的小脸通红,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赵小莲还想做平妻,这种女人连给夫人提鞋都不配,还想和夫人平起平坐。
进了李蔷薇夫妻俩住的正屋,丁氏就像主人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厅堂的主位上,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薏仁水便喝。
青玉看的火大,忍不住说道:“那是夫人的茶碗!”
“无妨,一会将茶碗杂碎扔了!”李蔷薇笑道。
“大姐,我对不住你,我不该来烦扰你,可我怀了思义哥的孩子,我不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求你收留我们母子!”赵小莲‘噗通’一声跪倒在李蔷薇面前。
“先别下结论,等郎中来了再说,即便郎中证实了你有孕,又怎么肯定是我相公的呢?”李蔷薇冷漠地说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觉得恶心。
李蔷薇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告诫自己,要相信相公,相公不会对不起自己,可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赵小莲母女这么笃定怀了相公的孩子,到真的让她不知该怎么办了。
如果赵小莲真的怀了相公的孩子,他们夫妻面临的只有和离这条路,她是断然不会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尤其是赵小莲这种女人。
就在李蔷薇焦躁不安的时候,苗管家带来了一个老郎中过来。老郎中已年过花甲,精神矍铄。
赵小莲柔弱地将右手放在了脉枕上,郎中开始给赵小莲搭脉,李蔷薇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赵小莲,想从赵小莲的脸上看出恐慌,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赵小莲的脸上不见任何慌张,赵小莲越是淡定,她的心就越是焦躁。
老郎中又让赵小莲换了一只手,两个人都屏声敛息,过了一小会儿。老郎中将自己的手指从赵小莲的手腕上拿开,正了正身子,准备公布诊断结果。
李蔷薇心如鹿撞,砰砰的直跳,心里七上八下,犹如正等待着宣判的囚犯一般。
“恭喜这位小妇人,您有喜了!您上个月的月信是何时来的?”老郎中冲着赵小莲笑道。
“我的月信是上月初来的,眼下已推迟了整整半个月了。”赵小莲羞赧的说道。
“你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如今胎像稳定,还望小娘子不要贪凉,多吃些清淡的菜蔬瓜果,若是呕吐严重,就找我开些汤药调理。”老郎中收起了自己的脉枕,起身说道。
“蒋郎中,您这边请,这是您的诊金。”苗管家递过铜钱,又引着老郎中往外走。
丁氏一直在偷偷看着李蔷薇的表情,看李蔷薇不但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而且看起来还很镇静,丁氏有些摸不透了。
“李夫人,你说怎么办吧?郎中可是你们找来的,他的话你们应该相信吧?我家小莲是真真切切的有孕了,是李尚书的,你们不能赖账!”丁氏见李蔷薇一言不发,只好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