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蔷薇对着镜子笑了笑,镜子中,自己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唇下露出一对小梨涡。她心情大好,没有男人,她依然可以活的很好。
当李蔷薇出现在李思义和丫鬟婆子面前时,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夫人这二十几天闷在屋子里,懒得梳洗,整个人虚弱、憔悴,她们都快要忘了夫人的美貌了。眼下,夫人只是稍加装扮,便让人眼前一亮。
她还没出月子,便在襦裙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褙子,蜜合色的提花褙子,衬得她肤色亮了不少,还可以遮住她没有恢复的腰腹。
李蔷薇带了青玉和钱氏,李思义带了李庆和苗管家,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直奔应天府衙而去。
巳时开堂,李蔷薇一行人赶到府衙的时候,正好提前了一刻多钟。李蔷薇抬头看了看有些陈旧的府衙大门,门口一左一右各自摆放了一个石狮子,靠近大门的地方架着一只鸣冤鼓。
进了大门,走了一小会,过了仪门便是大堂,一进大堂,便看到正前方‘明镜高悬’四个金黄色的大字赫然醒目。
大堂中间的堂案上,摆放着文书、案卷、签简、笔架、朱砚、惊堂木等,十几个衙役分列两旁,各自拿着一根红黑相间的水火棍。
见李思义夫妻俩进来,衙役们纷纷侧目,转而便转过脸直视前方,不一会儿,就见府尹孟端匆匆而来,身后跟着手捧官印的师爷。
孟府尹年长李思义几岁,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官员,他比李思义追随洪武帝的时间还早,新朝建立被皇帝钦点为应天府尹,可见重视程度。
孟端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后,朝李思义夫妻点头示意,“李尚书,李夫人,请坐!”
这时,仪门外已经站满了旁听的人,赵小莲母女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进了大堂,见李思义夫妻俩坐在堂下,丁氏撇了撇嘴。
见到赵小莲时,人们被她走路时袅袅婷婷的姿态吸引住了,加上她五官秀气,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样,众人便想,这女子还真是惹人爱恋,难怪尚书大人把持不住。
为了挡风,李蔷薇来时带了一顶白色的帷帽,见人都到齐了,她取下了帷帽,递给了身后的青玉。
取下帷帽的李蔷薇,引起了一番波动,靠近仪门旁听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坐在尚书旁边的一定是尚书夫人了,这尚书夫人竟如此美丽,看着可比那个女子好看多了!”
“谁说不是啊,尚书夫人看着也不比那个女子老,难怪尚书不愿意要她。”
“没想到尚书大人还挺年轻,长得也英俊,和他的夫人郎才女貌,为何想不开,去招惹那个女子啊?”
“这你就不懂了,家里的鲜花再美,看长了也疲累了,闲来采采野花,也是不错。”
听下面一片嘈杂声,坐在堂上的孟府尹一拍惊堂木,堂下的两排衙役,紧跟着猛戳水火棍,堂下顿时安静下来。有衙役高喊一声‘升堂’,其他衙役便跟着齐声呼喊‘威武’。
“堂下赵小莲,你状告李思义始乱终弃,李蔷薇虐待你,可有证据,要知道,诬告朝廷命官和二品诰命夫人可是重罪,还要连坐。”孟端郑重地说道。
孟端不愧是个公正的官员,他并没有因为赵小莲告官迁怒她,而是让人给赵小莲搬了个椅子坐下,毕竟赵小莲已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回青天大老爷,民女赵小莲也是万般无奈,眼看着腹中的胎儿渐渐的大起来了,我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承受的住未婚有孕的污名,腹中的孩儿更是无辜,民女恳请大老爷为民女做主,让李尚书认下我们母子。”
“至于姐姐,也就是尚书夫人李蔷薇,民女不想追究了,民女理解她的震怒,她恼恨民女夺了相公,让人打骂民女,民女都认了。只求她能承认我们母子,民女愿意为她当牛做马!”
赵小莲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博得一片同情声。
李思义冷冷地看着赵小莲,唇角的那抹嘲讽,连坐在堂上的孟端都看出来了,他不由暗自叹息,这李尚书怕是遇到麻烦了。
至于李蔷薇,心中则平静如水,都到现在了,赵小莲还在用装柔弱的卑劣手段博同情,让人鄙夷。
“李大人,李夫人,你们有何话说?”孟府尹看向了李思义夫妻俩。
李思义和李蔷薇四目相对,他想对她说,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可又觉得现在说这些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而且,这也不是说这些话的场合。想到此,他便起身对着孟端拱了拱手。
“孟大人,本官有话要说,赵小莲和本官的纠葛,相信您早已知晓,只是在场的这些人怕是不知道,我就简单的说一说。”李思义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堂外的听众。
“当初,上峰将此女送给我被我拒收,她苦苦哀求于我,我可怜她,便认了她做义妹,这才免除了她做营妓的苦楚。后来,传来我的母亲和妻儿去世的消息,我大病一场,正好队伍要往南昌府开拔,上峰便安排此女照应我,在被追捕的过程中,她救了我,我很感激她,等我养好了伤,我便去追赶队伍,从此和她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