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义,已经决定了吗,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你….”胡惟庸还想再劝劝李思义。
“岳父大人,您的好意小婿心领了,陛下已经准了我的请辞,陛下金口玉言,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李思义淡淡道。
李思义忽然有些同情起自己的岳父了,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何就看不透呢?眼看着胡惟庸的权势越来越大,凡是想升迁的官员,无不想拜在他的门下,现在的朝廷,有一大半官员都是出自他的提拔,相权已经危及了皇权,皇帝起杀机是再正常不过了。
受蔷薇的影响,他对这个岳父并没有多少感情,自己这些年也没有和权势滔天的左丞相亲近,甚至有大臣私下议论,说他和胡相政见不合。
胡惟庸见说不通这个女婿,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让李思义离开了。
李思义乘马车去了衙署,李庆和谢三将他送到了地方后便直接回了府,李庆将皇帝陛下已经批准老爷请辞的消息告诉了夫人。
李蔷薇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随口问了一句:“李庆,我们过些时候回蕲水,你和锦玉是要留在应天呢,还是有别的打算?”
“夫人,您别让我走,您让我跟着您和老爷吧,我十岁就跟着老爷了,老爷待我情同父子,我舍不得老爷。”李庆眼眶微红,声音微颤。
“李庆,我哪里舍得赶你走,你对老爷忠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是觉得锦玉在应天还有亲人,会舍不得她的亲人。”
“夫人您放心,我和娘子说了,她也愿意跟着您和老爷一起回蕲水,您知道的,娘子父母早亡,她跟着叔父婶母长大,婶母待她不好,不然也不会将她卖了做丫鬟。”
“既然如此,你和锦玉就跟着我们回去吧,你那个大孩子都六岁了,也该读书了,到了蕲水,耀宗会开办个学堂,正好让大的进去读书。”
“多谢夫人!”已经二十六岁的李庆,竟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眉飞色舞。
“李庆,你这些日子不用忙别的了,你去徐宅盯着点,指点着那些工匠,务必在月底之前将整个内宅妆点好,晾上半个月就要往里搬床具和桌椅了。”李蔷薇交待李庆。
耀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成亲,成亲后会住在牧尘和芊芊住的宅子里,那个宅子虽然两年前刚妆点过,毕竟耀祖新婚,重新妆点还是非常必要的。
家里的下人都知道了老爷请辞要回老家的消息,都人心惶惶的,毕竟能在尚书府当差,是件很好的差事,老爷和夫人为人和气,尊重他们这些下人,别说打骂,就连句重话都很少说,若是谁家里有个变故,夫人还会让管家给他们发放抚恤。
李蔷薇将苗管家唤到了跟前,恳切地说道:“苗管家,等我们回蕲水了,我希望您还能照顾耀祖他们,继续给耀祖做管家,您是看着耀祖长大的,他的脾性你也知道,将耀祖交给你我放心。您统计一下,有多少愿意跟着我们回蕲水的,还有多少愿意继续跟着耀祖的,若是有人想另谋高就,就发了遣散费,再多发一个月的工钱,好聚好散。”
“夫人和老爷待我不薄,苗全愿意继续跟着二公子,夫人放心,我对二公子必定尽心尽力。”
离回乡的时间越近,李蔷薇越是觉得焦虑,还有胡家大哥一家的问题没有解决,她最近都在苦思冥想,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该如何和大哥大嫂说清楚,劝说他们离开应天呢?
还有耀祖,也让她放心不下,耀祖在朱棣门下,只有个从九品的虚职,俸禄用来养家实在是捉襟见肘。儿子一个人留在应天已经够可怜了,她不想让儿子儿媳和以后的孙子过得窘迫。
李蔷薇这些年攒了些钱,加上平时牧尘孝敬岳父岳母的财物,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她将这笔钱存在了钱庄,牧尘还留下一间布匹铺子,利息和铺子的收入足够耀祖一家的开销了。
李蔷薇让人将后院打扫妆点了一下,又买了一张喜床,添置了些桌椅,做为耀祖的新房,等他们一家离开应天的同时,耀祖和他的媳妇也要搬去牧尘留下的大宅了,那座宅子就跟个花园似的,住在里面宽敞舒适,这也算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李思义已经和李焕文交接完毕,正式卸任了户部尚书一职,只等耀祖成亲后,一家人便会离开应天。
李思义担任户部尚书期间,其他五部的尚书都换了好几任了,只有他屹立户部十年不倒,做为最有钱的户部,稍有不慎便会弄得身败名裂,然李思义却官清似水,御史言官绞尽了脑汁,也抓不住他的错处。
除去了官帽,褪去了官服,李思义少了威仪,多了些儒雅,从午门出来,他掀起了车帘,从马车里观察着街道两旁的景物,心中百感交集。
至正二十年,自己躲避抓壮丁离家投奔朱元璋,除了偶尔跟着队伍行军出去后勤补给,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应天,应天是他生活了近十八年的地方,若说没感情,实在是口是心非。
这边李思义刚到家,洪武帝的圣旨也跟着到了,来的是杜公公和两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