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被她唬住,抿唇,“有什么事吗?”
多年后,他已经不记得她的脸,却记得她的语调浓稠的像是浸了蜜一样甜腻,“你长大啦,姐姐摸摸你好不好?”
他无来由感到不适,当时的他不懂这算不算礼貌的范畴,但成人的权威让他屈服。
于是他皱起眉,看着她的手朝他伸过来,亲切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试探性的滑向他的脖子。细长的手指渐渐触到他的后颈,他下意识感到某种紧绷和惊惧……
“喂!”夏森柔从楼梯扶手处探头,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陆谨,你好慢啊!”
冰凉的指停了停,他解脱似的,如离弦的箭般冲向二楼,生死时刻居然还没忘带果汁。森柔砰的一声关上门,再谨慎的上了锁,然后怒瞪着他,“你是傻子吗?”
“什么?”他额上滴落晶莹的汗,嗒嗒滴落在地板上。
她在玩具架找了个玩偶,伸指示意,“你知不知道我们身上穿背心的这块区域,不能随便让别人碰。”
夏露早早告诉过她,因为她是女孩,该有更多戒心,但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她抱着膝盖,大大的眼睛从下往上,认真地盯着他,“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占你便宜?”
他的注意力转瞬被她乱动的白嫩脚趾吸引,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哦,哦。”
她不太满意,又敲了他胳膊一下,“听到没有!”
他旋开瓶盖,“听到了听到了。”
“总之,你要小心,”她忧心忡忡,上手摸了下他的脸,“漂亮不分男女,何况你真的长得好看。”
他的脸烧起来,望向她垂落的手指,开始可惜她只摸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挨她更近一点,两人的肩膀挨出汗意,被她嫌弃的推开,“好热。”
他撇撇唇,听话的小小拉开距离,过段时间再亲密地挨过去。
他没有和范锦洋提及,因为范锦洋不会觉得这是他在吃亏,甚至还可能会拱火。
后来,他和森柔渐渐长大,距离却越来越远。
临近他成年,陆荟身体状况恶化,范锦洋决定把她送到医院。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拍到后座的陆荟忽然抢夺范锦洋的方向盘,轿车瞬间失控,撞上水泥柱,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世。
范锦洋谁都不信,早早立下遗嘱,于是,陆家庞大的遗产,在那天全部被陆谨继承。
源源不断的陆家金山,愈加俊逸的脸,无父无母,无论真心假意,以他为核心,他身边逐渐有人自动围拢。
男生们和他交好,女生们则向他投来爱慕的眼光。
告白的人总是被他拒绝。
“陆神,这么多女生你一个都不喜欢啊?”男生们好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他不想回答,懒洋洋的提着一边的包带走在路上,吸溜着牛奶踢脚边的石子,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觉得浑身提不起劲,什么都好没意思。
牛奶盒被吸得干干净净,路边某家店正在播放《毛毛虫》,夏森柔说着台词,他像是才想起她。
站在她家楼下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绕着圆圈走了几步,支撑他过来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他搓搓脸,觉得自己今天肯定哪里不太正常,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身边掠过一阵香风。
他下意识抬脸,17岁的夏森柔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的视线,过往的记忆像顷刻淹没了他,某种悸动让他原地停伫,像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
他转动眼睛,看着她快乐地经过他身边直冲小卖铺,又迅速跑回家,脚步轻盈,目的明确,一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跃动的发尾轻扫过他的脸颊,细微的痒意直达指尖,他忍不住屈指,直到她离开他的视线,他才恢复了行动能力。
那天晚上,他意外梦到了她。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就看到了她和吴霄汉在社交媒体上的互动,刚萌发的春芽转瞬枯萎。
刘玉真心觉得,陆谨这个人仿佛是间歇性有什么大病。
她眼看着他把准备好的艺考资料推掉,全部换上大部头,“你干什么?”
他翻开崭新的书页,提起笔捏眉心,“我要全力考重本!”
她皱起眉,有些不大肯定:“请问,你是疯了吗!”
他活动手指,低头写答案,“不要打扰我学习!”
她戴上了痛苦面具,觉得他真的疯了,就算天赋异禀,就这么点时间准备,他在想屁吃呢!
结果在公布成绩的时候,刘玉发现到底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够丰富,她赞叹的摇头拍手,“是我小看你了。”
“玉姐,”陆谨并不开心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双手插袋,“给我安排更多工作,我要赚钱!”
刘玉同意了,结果才拍完一部戏的配角,他又忽然发疯,笑眼盈盈,心情很好的玩赖,“玉姐,我累了,我不想工作了,躺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