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会呢?
纵然他不是定国将军府的儿子,但也不应该是呼鹰的儿子才是,他自幼被贺沥带回家一直视若亲儿般养育长大,恩情重如山,他怎么会是那个与定国将军府有血海深仇的呼鹰的儿子呢?
不,必定不会的。
“你这是不想让我再待在定国将军府上了吗?你是想赶我走吗?晚晚。”孟謦舟轻声问道。
贺玉姝闻言连忙摇摇头,“怎么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我还等着二哥娶个漂亮的二嫂,再生个可爱的小侄女让我带着玩儿呢。但今日呼鹰……”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孟謦舟急忙打断,“你听他说什么做甚,我不是教过你,千言万语,心留三分,你怎知他不是在诓骗你?”
孟謦舟说的异常坚定,看似说给贺玉姝听,实则更多的是在劝服自己。
小时得知自己非贺沥亲子时他也曾动过想要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但也仅仅是一刻便放弃了,满心以为亲生父母是死于战乱,只是没想到这会儿冒了出来。
龙非禁止让人给他们传递消息,是以几人一等就是好几天,再见寨中之人时是阿虎传话只说呼鹰要见孟謦舟。贺玉姝是拦不住的,只能同徐昇一块儿焦急等待。
这一等就是多半日的功夫,待孟謦舟回来之时眼眶略有些红,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浑噩,贺玉姝想要上前去问话却被徐昇一把拉住。
也不知呼鹰与孟謦舟二人是谈论了些什么东西,只是贺玉姝三人被从小黑屋子里面给放了出来,这是自由了。他们在寨中的所作所为没有人再阻止,龙非还让人给贺玉姝请来了大夫医治拖了许久的内伤。
期间贺玉姝得知孟謦舟在房间里一闷就是两三日,她想要去探望被人给拦在门外,她心下怀疑孟謦舟是否被呼鹰给软禁时,就见刚刚能下地走上几步的呼鹰也被请出院子,她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晚间时贺玉姝未听徐昇的劝阻拎了两坛子酒发挥自己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的本事翻墙进了孟謦舟的院子,行为之间正是鬼祟之时就见院中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瞧原来正是她要寻之人。
孟謦舟换过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站在院中依旧是往日里清朗俊雅的模样,只见他笑了笑说道:“就知你性子急,不愿再等的,今日果然来了。”
贺玉姝傻笑两声,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二哥好久都没有陪我看过月亮了,今晚月儿正圆我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不知二哥可愿意赏脸作陪?”
于她的要求孟謦舟向来都是说好的。
两人坐在屋顶,享受着这些日子里来难得的静谧时光,谁都没有先开口,一切看似和在平阙城时一样,但隐约间还是有些东西变了。孟謦舟一贯是心思细腻之人,他拿起酒坛遮住嘴角的丝丝苦笑,痛饮一口。
还是不一样了。
“之前大当家捡到的那块从我身上掉落的玉石是他当年送给我娘的东西,因他少时家贫攒了许久才买下的,虽不比美玉珍贵但好在诚心难得。那块玉石背面刻着他与我娘的姓氏,皆是胡文,这么多年我看着只当是自己幼时不懂事淘气所画,也常因此自责。”
两人看了半天的月亮,孟謦舟终于开口说起来这几日里发生的故事,他未叫呼鹰全名只唤做大当家的,是随着寨中人的称呼,这既是一种让步也是一种委曲求全。
贺玉姝没有打断他,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倾听者。
“我娘是汉女,在边塞行医,那处民风虽比中原地区开放但依旧是招惹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她是孤女没有靠山难免会被人欺负,那时大当家的还是边塞之中的流寇,遇见我娘一见倾心便将人给强掳了去。后来时间一长我娘也生出情意,那时大当家的就答应她要做个好人,便投入北渊军中。短短几年的功夫战功显赫,被封为大将军。又因那时北渊与东渝两国相争,他便被调遣到边城以退东渝雄军。那时大当家的也被朝中大臣之间的勾心斗角弄的疲惫不堪,便想着带我娘回到边城,故而借着那次机会举全家六十八口回迁边城。”
“在我七个月时,东渝同北渊终于撕破脸,原本在边城相安无事的两国驻军碰撞频出,也正是在这时东渝的定国大将军来到了东渝边界。盖是如同大当家的说的那般,他不忍血流成河,便与父亲做下约定,只是不知后来为何出了差错,以至呼家满门惨死,大当家的一心想要报仇奈何那时北渊皇帝有了求和的心思不愿出兵,大当家的愤然辞官,独自来到东渝,落草为寇,栖身在这岐山之中,寻求机会。”
听到这里贺玉姝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叹一声,“所以我这是上赶着送上门来的?”
孟謦舟笑了笑摇摇头,“不是这一次机会也会有下次机会,大当家的心中积累多年的仇怨断不会轻易了却的。明日你便随着徐昇下山,此次你擅自离家所为何事,我不会过问,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此处有我,家中还有父亲兄长与小弟,无需太过担忧。”
孟謦舟并未告知贺玉姝贺沥被苍明帝囚禁宫中之事,这些年来定国将军府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