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姝一愣,深深地看了老翁几眼点点头,“正是,性命攸关,若前辈知晓还请告知晚辈,他日必当报答。”
“若是他叫你来的,你还是会吧,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署白草。”
没有署白草?贺玉姝自然是不相信的,神医与一位采药翁的话她自然是更愿意相信不问天的,此刻她心中也当老翁是胡言。不知天之大,只言井是天。
“来都来了,晚辈自然是要去寻上一寻的。”贺玉姝不欲与他多做辩解,转身就往院外走去。
“昌明山主峰加侧峰共十三座,其中只有主峰和西南侧峰适合草药生长,我于昌明山脚底居住四十年有余,几座峰每年也都要走上好几遍,昌明山现存草药共八百九十二种,其中并没有署白草,你若不愿相信,想寻自是可以,但即是不问天让你来的,你还是早些回枯风崖也可见得至亲好友最后一面。”
那老翁不说则已,一张口便是这一大段话,让贺玉姝在脑子当中几番思量,半晌才说道:“不问天乃是闻世已久的神医,他即让我来拿署白草,定当是有把握救我朋友的。”
那老翁见贺玉姝不为所动,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暴戾火气,指着她便骂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说不通呢?死心眼子一个!”骂完反见贺玉姝一脸委屈的模样,他心中火气略微消散些,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才又说明了缘由。
“世人皆知不问天乃旷世神医,但神医这个名头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不问天还叫桑垣,桑垣师从医圣礼衢,其于医术一道颇有天分,更是年少成名,后来坊间有言传‘命数不问天,人间有桑垣,’不问天的名头也是从那个时候叫响的。桑垣医术绝高但心性颇有几分孤傲,礼衢年岁渐长,想将毕生所著的医经传下,但并未选中桑垣,而是看重了他的小药童白附。”
“桑垣得知如何能服?一个是医圣最出色的弟子,一个只是区区药童,他一气之下便要去找那礼衢辩个明白,桑垣秉性礼衢自是清楚,便订下赌约桑垣与白附谁若能治好礼芙便将医经传于谁,并且也将礼芙许配给胜者。”
“礼芙乃是礼衢独女,她生下来便有弱症,这是打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毛病这十几年无论怎样调养都丝毫不见起色。桑垣对于这个小师妹心中并无其它想法,只当是个亲妹子看待,但当知其与白附相知相许时他心中万念顿起。礼芙之症不易医治,这些年白附跟着礼衢也算是学得几成,且之前也曾未礼芙医治过,他心中早有分寸,桑垣得知更觉得礼衢不公,一心求成便想了另一个法子。”
“桑垣学医便知医毒不分家,是药三分毒,有时毒用的巧了也会变成一味良药,他便将心思放在了这上面,一晃三年而过,礼芙之症愈发严重已到了米食不进的地步,也当这时桑垣练出了一枚丹药,他意志满满定要赢过白附,可谁知礼芙服下丹药的当晚便撒手人寰。”
“本就是不易医治之症,况礼芙情况早已不容乐观,礼衢白附二人心中虽有失望,但并未因此对桑垣有怨言,直至礼衢在礼芙身上发现有中毒之症时大为惊怒,细问过桑垣才知他早已走上了歪道,面对这个昔日里最为出色的弟子,礼衢忍着丧女之痛将其逐出师门,未得几日自己也便去了。一颗丹药间接使得两人丧命,还是他一直视为至亲的两个人,这让医术卓绝的桑垣绝不能接受,由此便陷入癫狂,于制毒炼丹一道终不能回头。世人口中称赞的神医不问天早于四十多年前便不能医治他人,你若将人托付于他,便是错了。”
贺玉姝听到这里心下也是一凛,试探性地问道:“能知晓这么多事,阁下可是白附前辈?”
只见那老翁又是摇摇头,“自埋葬了礼衢之后,白附便遁入空门,云游四方,不知所终。我也知晓你想问些什么,我小时便被选为桑垣的药童,后来桑垣让我居于此处寻署白草,转眼已是四十多年。”
即是不问天的药童,那知晓这些事情也便不足为奇了,贺玉姝又问道:“即是不问天前辈让你寻署白草,若本就不存在之物你又为何屈居于此这么多年?”
老翁:“礼衢之死并未让桑垣回头,他闭门几日苦心专研药方,最后只是告知与我方中缺了最主要的药材——署白草,署白草也并非是不存在,只是据医书记载早已消失许多年,我又如何能寻见?至于为何长居于此?我不过是见桑垣回不了头就无心跟随他,在此处采采草药救济周边村民,也不枉礼衢再造之恩,若不是他我恐出生便死于高热,又哪得今日。”
末了老翁还不忘叮嘱:“世上有无署白草恐这么些年桑垣心中也是知晓,他即支开你定是有所图谋,丫头你还是早早回去指不定还能见到你那朋友最后一面。”
贺玉姝闻言这下不再迟疑,转身就跑,只盼着徐昇命大能再等她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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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83章 第捌拾叁章
贺玉姝着急着往回赶,枯风崖的不问天也是正在发愁,这几日他一有时间便在屋子里面盯着徐昇时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