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歪歪头干嘛?
我们家不来一小客人吗,她感冒了,想吃那家的红丝绒蛋糕。孟璟坦言相告。
哦。
隔着橱窗,目送提着蛋糕在外边上机车的抹香鲸,盛雪一言难尽。假如抹香鲸打主意的人是宋若,那就不存在不该惦记这个问题了,人家是正经的合法妻妻,什么都可以做。所以抹香鲸是蠢蠢欲动,真的想要红杏出墙了!那没别的,就那天那个萌妹,疑似惦记上就算了,还在大毒日头底下特意绕这么远,来给萌妹买小蛋糕。她既然是宋若党,当然有必要给若若通个信。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发了条消息,发完,自己也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孟璟哪里料得到盛雪的想法歪得这么离谱。
她给秦萌带东西,纯属道义。
那天晚上,秦萌到她房间问了点大尺度的问题,她回答完了,本来还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哪知这小姑娘冷不丁熄火了,默默坐了一会儿,倒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捧着书回了房间。次日早饭也没下楼吃,说是水土不服,病了。
这个感冒闹了好几天,她的猫都是芬姨帮忙喂的。而她本人,别的都不要吃,只想吃甜甜的小点心,尤其是上次那家店的红丝绒蛋糕。孟卫国最怕有人生病,尤其是小孩子,总觉得是自家招待不周,嘱咐孟璟务必好好照看。
可盛雪走人之后,连店也一并自作主张地关了几天,孟璟只有在其他店顺道给她带一些替代品。今天才算买到了正品。
秦萌接过那蛋糕,病了几天,越发瘦了些,眼睛病得发亮,像瓦数极高的电灯,她捧着小小的蛋糕盒子,哼哼唧唧地问孟璟你们分班考试是不是,快要到了?
孟璟站在门口,远远地答应是,挑挑眉道你病得这样,还关心这个。
秦萌脸上泛起红晕来,往嘴里塞了一勺蛋糕,嗯了一声,我得快点好起来。
孟璟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秦萌关心分班考试,孟璟只当她是顺嘴一问。她本人倒是真的燃起了斗志。是否爱上未婚妻还未明确之前,她不能先就失去了追求她的资格。当日谢琼说的话固然不好听,可也无疑给了她当头一棒。这些天她一直关在房间复习。尽量克制不要给未婚妻发消息,实在想要看到她时,只通过苏小康来看两眼。大多数时间,小药瓶子都是坐在桌前揣摩剧本,有时候会对着镜子自己练练戏,大概是太入神了,连被偷拍了也不知道,整个人透着一股呆萌。
宋若为了赶进度,直到分班考试前一天晚上还待在剧组,次日清早五点半,才让苏小康借了剧组的车,送她回学校考试。孟卫国和孟璟原本极力反对她这样子奔波,可奈何她坚持,也就只好如她所愿。
其实赶工也不在这一时,反正她还差一场戏才杀青,考完试还得回剧组。
宋若主要是想回避孟家那复杂的情形,最好考完当天,也径直回酒店,尽量给小娇妻和孟璟创造独处的条件。盛雪前两天发了消息来,说抹香鲸似乎有了异心,让她注意一点。
若若你赶紧回来吧啊啊啊啊,捍卫你们的爱情啊啊啊啊,你不在身边她寂寞了啊啊啊啊。
车颠簸了一下,她陡然惊醒。苏小康在后视镜里朝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小若若,路况不太好。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宋若却满心的唏嘘。她梦见了前世的事情。
那也是一个这样的早晨,她的母亲前一天带她买了一身新衣服。这事很奇怪,因为她从来不买新衣服,只捡别人的旧衣服穿,或是穿妈妈的衣服改小的。试新裙子的时候,她问妈妈是不是你和叔叔要结婚了,这个,要在你们婚礼上穿呀?那个时候妈妈没有回答,只是不自觉地微笑着,她就当是默认了。第二天清早,那个女人带她倒了好几班车,到了隔壁的市区,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蹲下来柔声对她说妈去办点事,你吃完这串糖葫芦,我就回来了。她还安慰她道妈妈你慢一点,我可以吃很慢的,你不要着急。女人的眼眶有点红红的,拍拍她的头,慢慢站起身,然后走掉了。她那个时候还不叫宋若。她穿着那身簇新的连衣裙,慢吞吞地咬着糖葫芦,临近中午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她肚子饿极了,但她拿着那只剩一个山楂的竹签子,没再咬一口。她直挺挺站在那里等到傍晚,天擦黑的时分,张院长买了菜上楼,已经走过去了,忽然又转回来,问她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回家。
车忽然停了,苏小康说了声到了,若若。
孟璟站在校门外,应当是在等她,她穿着校服,短短的披肩发被风吹得扬起,逆着光,只觉得笑颜很清澈,眉眼却看不清。她下车之后,孟璟快步跑了过来,到她跟前,两手扶着她的肩膀,嘴里在说着些什么。
宋若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的,脸颊上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然后她的视线蓦地一暗,脸埋进一处柔软的温暖的地方。
一条手臂轻轻搂着她的肩。孟璟的声音在头顶轻声哄着不哭不哭。宝宝不哭。
除了这接近呢喃的耳语,周遭还有许多其他的声音。脚步声,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