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猛然顿住,她的视线仓皇地寻找着,将猪蹄铺子前的队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那道熟悉的清隽身影。
双手紧紧攥着灯柄,若梨终是回过身看他,美眸很亮,比起怒,更多的是焦急:“你把我哥哥弄到哪里去了?”
瞳孔骤缩,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她的下颚便已被他捏住,小脸被迫仰起:“你叫一声‘哥哥’,我就剁他根手指,剁没了,就将他一片片活剐。”
他依旧戴着黑色的面具,薄唇开合间,呼出的灼热气息却让若梨脊背发寒,小脸惨白。
她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住了,又疼又干,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前这双眼睛早已不是三年前熟悉的。
原本的桀骜矜贵淡了,更为浓烈的却是让人颤栗的残暴。
偏生他一直看着她,好像这些情绪都是因她而起,甚至要尽数宣泄在她身上……
半晌,他们身后的大叔哆嗦着道:“画,画好了。”
松开手,裴屿舟单手接过,将它递到若梨面前,“吃。”
咬紧唇瓣,若梨拼命压抑眼眶的酸涩泪意,倔强地别过脸,不拿更不看。
下一刻,她的手便被裴屿舟拽住,他先是用帕子将她的五根手指挨个擦了遍,用的力气不算大,却还是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红。
接着,男人布满粗茧的大手与她五指紧扣,不顾若梨的挣扎,将她带进不远处一个昏暗的小巷。
里面,叶景昱正被阿七和另一个黑衣护卫合力摁在墙上,而他的脖子上架了把刀。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若梨仍能感觉到刀锋的寒芒。
“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一树粗陋的,散着甜味的桃花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第46章 离京城
若梨眼帘垂落下来, 不忍再看,眸中已含着泪水,心口也在抽疼。
就在她颓然疲倦地准备屈从, 接过糖画时,被挟持的叶景昱却平静地道:“梨梨, 不要勉强自己。我不会有事。”
眼看着少女的手就要抬起,却又因为他的话落了下来, 裴屿舟瞬间爆发的杀意将所有人都吓懵了。
若梨手中那盏提灯甚至还未曾落地,他的手便已掐上叶景昱的脖颈,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或许是夜色太浓,刚刚没人捕捉到裴屿舟的身影,反应过来时便已是这般场景。
琉璃灯摔得粉碎, 倒下的火苗险些烧到若梨的裙摆,她踉跄着后退,豆大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我吃……”
倒在地上的烛火灭了, 这片死寂里唯一一点光亮消失殆尽。
侧过脸看向她,身着黑色锦衣的裴屿舟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梨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撑着虚软的腿, 她缓缓走上前, 从他的手里拿过糖画。
不愿看到他们彼此的痛苦与狼狈, 若梨挪动脚步,想要背过身。
“看着他吃。”
低沉无情的声音勒住了她的腿。
垂下眼帘,若梨无声地哭着,却终是没有动弹,她张开口, 一点点啃着姜黄色的桃树。
明明是甜的, 是她原本很喜欢吃的, 但此刻每一口都让她胃里翻腾,几欲呕吐。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中的竹签方才空下来。
氤氲在空气中的温热喷香的酱猪蹄味也彻底冷却,几乎寻不到踪迹。
松开手,裴屿舟夺过叶景昱手中的纸包,盯着看了片刻,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将它丢给阿七,他一步步走向若梨,将她逼得不停后退,似乎厌烦了这样的若即若离,他的手再次伸向她的下颚。
却没能成功。
叶景昱将若梨护在了身后。
虽比裴屿舟矮大半个头,他的气场却是不同于往日的坚定凌厉。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他的语气是连若梨都恍惚错愕的尖锐厌恶,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君子此刻也像是换了个人。
尽管脖子上还有圈让人窒息的掐痕,但叶景昱的气势丝毫不弱。
仿佛裴屿舟再进一步,他就会和他同归于尽。
凤眸微眯,男人眼底的杀意似把寒刀,要将人片片凌迟,但下一刻他又猝然低笑,阴森诡异。
垂眸俯视叶景昱片刻,裴屿舟的目光便越了过去,定在瑟缩在他身后,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若梨脸上。
里面浓烈而疯狂的暗涌让人遍体生寒。
“我不仅会碰,还要将她弄得和我一样脏,让她给我生儿育女,生生世世纠缠。”
一直反胃不适,情绪越发崩溃的若梨在他这句话还未完全落下时,便捂着嘴干呕出声,踉跄着跑到墙角,蜷缩在地上吐个不停。
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停地冒着冷汗,难受得眼眶通红,泪流不止,仿佛要将内脏都呕出来。
这三年若梨都在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