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舟只用余光睨了一眼里侧渐渐蜷缩起来的人儿,眼神深邃不明,手刚探出几分,便又冷漠收回。
让她吃些苦头。
合上眼帘,对这凉意不甚在意的男人闭目养神, 却没有放任自己睡过去。
身边的人儿呼吸渐渐均匀后,柔软的身子便不再安分,一点点朝温暖的源头靠近, 最后主动撞进他怀里。
睁开矜贵的凤目,裴屿舟的视线淡淡下移,看向依偎在他胸口, 神色安然恬静, 舒服得没心没肺, 不断汲取暖意的若梨,片刻后,便勾起唇角。
长臂不轻不重地揽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又小又软,香甜不已的人儿往身上贴。
三年前他日日夜夜都想与她同床共枕, 极尽温存, 却顾忌着她的名声和意愿, 不曾放纵。
如今他们终于名正言顺地躺在一起,按理他可以为所欲为。
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拨开少女额前细碎的发,裴屿舟唇角笑意淡了几分,却也并没有动怒。
口是心非。
身体潜意识里的反应倒是很诚实。
李月儿有句话确实没说错,她若是真的放下了,这三年就不会一直拒绝江南一带世家大族的提亲。
捏住若梨白皙的下颚,裴屿舟俯首吻住了她娇嫩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啄弄,吮吸着,在她喉间溢出难受的呜咽,长睫不安地扇动,本能地缩着身子要躲避之时,他方才缓缓松开。
程若梨,别想再逃。
这一夜若梨睡得很踏实,裴屿舟仍和昨晚一般难熬,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动手疏解着快要将自己烧成炭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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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上午,裴屿舟果真如先前所言,带着若梨搬回到将军府。
自始至终她都不曾亲眼见到姜锦芝,更别提被她发难。
用完午膳,裴屿舟逼着若梨陪他散步,又抱着她午睡半个时辰后,才暂时将人放过。
在院中练武,活络一番筋骨,散去些旺盛的灼热体力,男人方才走进书房,喝着凉茶,静心看书。
看到吃不到,甚至仍要靠手,属实窝火。
裴屿舟走后,一直没怎么睡着的若梨不曾起身,独自蜷缩在充斥着他滚烫气息的被窝里,初时有点心烦意乱,片刻后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快到申时。
在两个贴身婢女的服侍下起身,若梨在软榻上坐了片刻,仍有些犯迷糊,也不大想看书,便唤丹颜准备些针线布料,亲自动手做几方帕子。
沐浴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她捏着银针,灵活柔软的指尖显得格外白皙,在手中昂贵的布料上游走。
如此绣了不到两刻,便有小厮进来通报,说是翰林院张大人的夫人,春枝前来拜访。
闻言若梨瞬间欢喜激动起来,她忙不迭地放下帕子,起身快步绕过屏风,走到外间,彼时她眉眼都笑弯了。
“快请她进来。”若梨的语气亦是少有的雀跃。
“是。”
小厮见她如此高兴,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往前院去,将人领进来。
在屋中转了两圈,若梨便直接走出去,站在院中翘首以盼,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她来说却好像格外漫长。
看到春枝的一刹,她终于再次露出笑容,眼眶却也红了。
三年多不见,双十年华的春枝已做了母亲,眉眼之间依旧清秀,又多了过去不曾有的慈爱温婉。
她挽着简单大气的妇人鬓,衣着不算华贵,却甚是得体,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看见若梨那刻也是眸中一亮,笑容满面。
昔日的情谊仍旧历历在目,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分别,还有境遇的不同淡去。
余光凑巧扫到书房内正透过窗户看着她们的男人,若梨下意识别过脸,将春枝带进屋中。
两人相谈甚欢,春枝大多在讲嫁给张广后的日子,还有儿子张时勇的趣事,若梨则是简单说了自己眼睛复明的经过。
不知不觉,便已到黄昏。
在丹颜和丹青的陪伴下,抱着喜宝玩了一下午的张时勇难免困倦,依偎到母亲怀里后就开始打盹,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姑娘,你如今既已是国公夫人,长公主那边可有何打算?”
眼看着时辰不早,春枝便轻轻握住若梨的手,压低声音说起了她此番过来的正事。
成亲那日她也在场,若梨不下跪,还有裴屿舟的纵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张广告诉她,这两日朝中已有不少大人将此事参到陛下跟前,若梨恃宠而骄,裴屿舟忤逆不孝的恶名几乎要传开了。
垂下眼帘,若梨沉默了片刻,美眸扬起波澜,虽不浓烈,卷起的仇恨却让人揪心,她道:“我不想看到她,更不可能向她屈膝。”
在心底轻声叹息,春枝单手将儿子的身子往上托,握着若梨的手紧了紧:“姑娘,莫说你,便是我至今都厌恨在心,可就算不看也无济于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