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板着脸道:“一日三餐,给你做玩具和首饰,既是大厨也是木匠,还要当奶妈带孩子。”
“奶妈……”这里有小孩吗?傻奴茫然。
难道她在账房的时候,相公在陪邻居的孩子玩?
李远山看入她清澈的眼底,口气颇为无奈,“我要带你。你这个做梦都在打算盘的臭小孩。”
半夜三更的小手啪啪在空中张张合合,他几次都以为她中邪了,后来仔细听才发现,她在打算盘,嘴里还含糊地说着数字。
这不往她手心里塞点东西都对不起他日夜颠倒的谋划。
傻奴又把昨天苏伟带医郎来的事情告诉了他,她以为他多少会有点关心医郎看出的结果,没想到男人一脸提前知晓一切的表情,只轻轻点了点头。
胞宫发育不良,无法孕育子嗣,相公是早在京城就知道了吗?
傻奴沉闷道:“是我的原因,怀不上孩子。”
李远山呼吸几经起伏,别过脸去,“我不会纳妾。孩子对我无关紧要,你才是我想要的。”
这样温馨的情话是怎么用这么硬的嘴说出来的?
傻奴哼了一声,“那你见白蕊干什么?”
李远山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是谁告诉她我来了,她还敢上门找我要钱。当初她卷走的一部分地契是我的名字,没我的许可是绝不可能卖出去的,这女人找了个男人,是个不争气的赌徒,输光了一切,她再不想办法就要被那男的卖掉了,因此才厚着脸皮来找我。”
傻奴一头雾水,“可是百合说她很聪明,还会看账管家,怎么看男人的眼光这么差?”
“她总是遇人不淑。”包括他,他也不是良人。
李远山对白蕊还是有些愧疚在的。
他本来想给白蕊签字,但他是个“死人”了,签不了,白蕊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叫嚣着要把他的脱身之计告之天下,让他和傻奴都死无葬身之地。
威胁他可以,他欠白家的。但若累及傻奴,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他说过的,她再敢碰傻奴一下,他就要她下地狱。
可惜白蕊已经被赌徒丈夫逼疯了,失去了理智和警觉,他也只好把她交给付全。
“也许从我带她离开瑶水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命运就改变了吧……不,远在我进入西南军,双脚第一次踏上瑶水领土的时候。”
傻奴穿好衣服,准备去上工,可她突然拧着小脑袋问:“相公,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连郎中跟我说的话都知道。”
李远山笑着凝视她,“难道我真的要困在这里做个木匠?”
傻奴系好最后一根带子,有些迟疑地问:“那城南关的税赋,你也知道了吗?”
她从以前起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大一个瑶南,一年只有几十万两的收入?
待她查了瑶南的存粮和第一季田税后更加确定,是肃亲王私吞了,只拿出不到三成给了朝廷。
兵马的数量也远超朝廷记录在册的。
而这些密辛,肃亲王和苏伟居然放心让她去做?很奇怪,苏伟明明和相公没那么要好了。
傻奴慢吞吞地吃饭,一边思考一边求解,“苏伟要我理账,但军账地方账都这么大漏洞,我却要看什么就给我什么,他似乎笃定我不会说出去……”
李远山拿出一卷药布,包在了她的手指上,厚厚一层,语气淡淡,“亲王对我有知遇提携之恩,几年前又允许我带白蕊进关,与其说我是在效忠国家,不如说我是在效忠亲王。”
这话大逆不道,被圣上知道了是要砍脑袋的。
但李远山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他坦荡、赤诚,直面自己的内心。
可是他又提到了白蕊,这就让傻奴很不舒服了。
“你真的没碰那个女人?”
李远山沉了脸,“我疯了?”
他不满地掐了掐她嫩滑的脸蛋,“是哪个小姑娘肚子每天鼓鼓的?别人装的是饭,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哪有闲粮再赏给别人?”
傻奴不敢接话,像只怕事的小兔子一样,“走了。”
“等等,”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白皙皮肤上留下鲜红指痕后放开,“去请个假就回来,你骨折了。”
“我没有。”
“我说有便有。赶紧回来……”他俯身,轻咬耳朵,“回来让某没良心的小东西看看,她的相公到底有没有碰别人。”
这一整个白天,傻奴累到虚脱。
大黄狗在外面喝水,狗吃喝似乎都很急,正巧家里有一个水池,大黄喝了好多还是不知足,继续舔水,池水泛起阵阵涟漪,正是好时节,莲花白身红蕊,傲然绽放,也尽情献美,随水波艳丽轻晃。
小黄鸭游了过去,看见小伙伴,亲密地依偎了过去。
啊呜。
贪吃的大黄一口咬住了小黄鸭的脑袋。
下人见了简直惊出一身冷汗,谁不知道这俩是夫人的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