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越回想她的手法,到目前为止从未失败,指哪儿打哪儿,极其娴熟,好像确是如此。虽然他还心存疑问,但也不再纠结于此。
“婢女说你连早膳也没用,就跑到这里来了?”
宫雨眠点头,“我在家时,每日都会练球一个时辰。这几日一直在等待球桌完工,很是期待。”
钟离越从她话中获取到信息,疑问道:“每日一个时辰?在唐国每人都要练习吗?”
“我是职业球手,为了保持比赛水准,练习是必要的。普通百姓则可以把台球当成喜好,劳作之余消遣放松。”
钟离越听罢,心中的担忧放松一些。
如此看来,唐国也不是人人都运动,不必过分忧虑。
“回去用膳吧。”钟离越说完也不离开,就在原地盯着她。
宫雨眠只好离开球室,反正也以后和台球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不急在一时。
很多小说里的主角都在穿越后的世界生活得风生水起,可她还是想念她的斯诺克世界锦标赛,她的古风广播剧,她的手游。
她的手机到是也一起带着穿越过来了,然而这里无法充电,剩余电量不多,非紧急时刻她不会使用。
宫雨眠走了几步,发觉钟离越并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看,他正站在球室门口和婢女交待什么内容。
她没放到心上,一路回到前厅,桌上已经摆好精致的早饭。
小笼包、油炸桧、芝麻饼和小馄饨已经散发着香气,引人胃口。旁边还放着几碟下饭小菜。
宫雨眠肚子里的馋虫开始作祟,她被钟离越特别允许同桌吃饭,便于他随时提问。
然而王爷还没上桌,她怎敢僭越。
理智让她静坐在一侧的靠背椅上,仰头看着房顶上挂着的六方宫灯发呆。
在这里的规矩太多,已经生活了近半个月,是依旧无法很好适应。很多地方不能去,王府大门不能出,见了钟离越要行礼。
她作为一个习惯人人平等的现代人,现在突然要适应这些阶层差距,是真真不适。
“宫小姐,王爷让你先行用膳,吃完后回房间等候。”此时走进一位婢女,向她传话。
宫雨眠瞬间【黑人问号.jpg】,吃完早饭回房间等他,他想干什么…
她瞪大眼睛,宛若一只警觉的小狗。
难道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也不对啊,他已经是王爷了,在青川城没有比他更高贵的人,他如果想做什么自己好像也没办法反抗。
宫雨眠捏了捏手中的红木筷子,木质坚硬而细腻,使些力气可以折断。再在地上磨上几下,应该可以很尖锐,勉强防身。
扎伤王爷自己下场应该会很凄惨,宫雨眠犹豫了一瞬间,就把这种想法抛开。
就算他是王爷,有些事也绝对不容忍发生。
想到这顿早饭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一餐,宫雨眠心情有些沉重,要好好珍惜,直接把盘里的早饭吃了个干净。
一侧等待的婢女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直在心里感慨宫师父不亏是喜好运动的唐国人,连饭量也非同一般。
宫雨眠喝完最后一口馄饨汤,悄悄把筷子藏入袖中,起身回房。
确认屋外无人,她把房门关好,筷子斜着支在墙边,一脚踩下去,精美光滑的红木筷子瞬间折为两截儿。
正当她紧张兮兮在地上的石头打磨筷子的时候,钟离越推门而入,恰巧看到她蹲在墙角,手里拿着断了的筷子,一脸震惊。
钟离越皱着眉头,用微妙地眼神看着她,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宫雨眠当着钟离越的面,把筷子重新藏在袖子里,正要开口,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嗝儿。
她此时想到一句至理名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她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模样,站起身整理整理裙摆,轻咳一声,说道:“王爷您找我什么事?”
钟离越的眉头皱得又深几分,半天,才摆摆手。
宫雨眠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直裰、手提紫檀药箱的老者走进房间,从药箱中拿出脉枕置于桌上,说道:“宫小姐,请坐。”
“这…?”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宫雨眠的预料。
“检查身体。”钟离越言简意赅。
“宫小姐,您将手腕放到脉枕上。”
郎中的声音亲和厚实,很像以前去医院体检时遇到的专家。
宫雨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能哪个环节产生了误会,要不怎么她都来了半个月了,才找郎中给她检查。
可看着钟离越略显凝重的眼神,她又不由得担心,莫非最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瘟疫发生了?
她瑟瑟发抖地坐到椅子上,看着郎中认真仔细地号脉,观察她的气色,心里止不住地惶恐。
她没有金手指就算了,怎么还总遇上这种危急存亡之事。
郎中面色如常,并无异色,“宫小姐可曾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