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捕头,我猜你之前为了抓到我,定会去找过不少被我采过的女子对吧?我先前已料到此节,因而早安排下了,你应当是无功而返,不然也不会找上这来,”见叶剑微微点头,玉蝴蝶接着说道,“我一人分身乏术,要通知那许多被采的女子,只得依靠旁人。因此我找了不少渔家姑娘,或是使钱或是替她们解困,央她们替我四处送信去。”
叶剑松了口气,心里也暗赞玉蝴蝶对这姑娘讲义气,可毕竟和玉蝴蝶有疙瘩,嘴上还是不好听:“玉蝴蝶,你总算还有几分好心,安排得挺妥当。”
装得楚楚可怜!”
“万幸她被个好心的渔家救起,只是伤势不轻,虽不危及性命,但昨日我去见她时还未醒,。这姑娘无父无母只有个哥哥,我要分心照顾你们没法去寻,见那渔家可靠,便给了他几十两银子,且把那姑娘寄在他家养伤,又叫他找人给她哥哥送信去,应该很快便有回音。”
“不错,”玉蝴蝶一脸黯然地垂下头,“本来一切都顺利得很,可那位给琳儿送信的姑娘却迟迟没有回报于我。妾身有些担心便四处打探,才听说她在钱塘江翻船落水,在江上漂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至今还昏迷不醒。那姑娘水性甚好,不应轻易如此,我觉得有些不对,又担心没通知到琳儿,忙赶到灵隐寺里,正好撞上那人。天下哪有这等巧事,本来我只是疑心有变,这下有八九分可以肯定,这姑娘是给那杀手伤的。这笔债,我定要向他讨。”说到这,玉蝴蝶抬起头来,神情甚是坚定。
叶剑一边回忆玉蝴蝶此前的言行猜测着她如此行事的目的,一边暗暗提醒自己对这淫贼保持警惕。玉蝴蝶见叶剑并不答话,脸上阴晴不定,也不催促,只是温柔地一笑。就这么等着叶剑想了一会才说道:“叶捕头,我知道你在思量我的用意。妾身也不卖关子,和你直说便是,顺便想和你订个君子之约。”
“你的人?订个约?”叶剑有些没明白。
“那位姑娘如今……”叶剑听了不由有些担心。
“叶捕头,我只是不喜欢六扇门的手段,可不是说我便怕了你们。案子我做了便是做了,你若有本事尽可把我拿去。妾身敢劳烦叶大捕头盯上我,没点把握可是不行的。别的不说,我现在若对你出手,叶捕头你是我对手么?”玉蝴蝶的神色和声音很是自信。
叶剑被玉蝴蝶说穿心事,心里一震,却面色不改:“那又怎的?”
玉蝴蝶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叶剑,却只对上叶剑怀疑踌躇的表情。玉蝴蝶看似说明了用意,可为徐若琳和那姑娘报仇应当是刺杀之后的事,此前她就对叶剑很是特别相当关心,现在这么急切想联手,其中只怕还有隐情。叶剑不敢放松,试探着问道:“你武艺比那杀手高强,还聪明过人,又知道那杀手的线索,你自己去寻便是,何必找我这手下败将合作?”
叶剑微凛,一下冷静下来。往常她对敌总是全力戒备拼杀,但这次碰到了对她似乎毫无敌意、行事稀奇古怪的玉蝴蝶,她惊觉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是放松了许多。就刚才那番狠话,明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她却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全没去想后果。固然是因为她性子刚烈,可也有玉蝴蝶潜移默化,她心底里觉得玉蝴蝶并不会伤她害她的原因。玉蝴蝶显然知道六扇门和她叶剑的厉害,却敢如此嚣张,可不是个艺高人胆大能说得过去的。叶剑叁番五次抓她不住不是什么大事,她万一失手那可是万劫不复。从苏州那会到如今,她要取叶剑性命的机会数不胜数,叶剑死了只怕再也没人能查到她头上。哪怕不愿杀人,一走了之躲藏起来,以她的本事叶剑自忖也难觅其踪影。可这玉蝴蝶偏偏似乎很护着自己,又是怕她自尽,又是为她退敌解毒,若不是那些荒淫下流的事迹,玉蝴蝶都不像个淫贼倒像个女侠。玉蝴蝶甘冒大险流连于自己身边眼前,对自己的安危喜怒很是关心,叶剑觉得一个“色令智昏”实在说不通,只怕她还另有所求。想到此节,叶剑只感到越发看不透玉蝴蝶。
“叶捕头,我再怎么说也不
若依着叶剑往日的脾气,此时定要讥刺玉蝴蝶并非君子。可玉蝴蝶开门见山,又抛出个君子之约,她也着实好奇,因此只是冷冷回道:“你且说吧,我在听。”
玉蝴蝶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叶剑的言语:“叶捕头,此人用心险恶,行事歹毒,若不除之,我实在寝食难安。我有他的线索,你是有名的捕头,你我二人若放下芥蒂联手,解决他应当不是问题。”
叶剑心思机敏,已猜到了几分:“你是说,你的人……”
“叶捕头,你肯安心在这寺里盘桓,和妾身缠绵交谈,除有伤在身外,另有两个原因,”玉蝴蝶不顾叶剑恶狠狠的眼神侃侃而谈,“一来当然是想拿住我这个作恶多端的大淫贼,二来嘛,那天夜里偷袭你和琳儿的杀手身份未明,要找他需得着落在我身上。”
玉蝴蝶收敛笑容脸色严肃:“那杀手蓄谋良久,存心害命,冒犯了叶捕头你和琳儿,还伤了我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讨个公道。因此妾身想和叶捕头你订个约,我们间的恩怨且放一放,我二人合力先找到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