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坐在地砖上立即低下了头,她擦了擦嘴角狼狈的津液,痛苦的闭上了欲要落下的泪。
疼,哪儿都疼啊。
***
“冷哥哥,不是我,不是我要造反,是我哥哥逼迫我的!”
“冷哥哥,你原谅我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所有跟随路无边的军士都被扣押着,而许久不见的暗卫小刀也现了身,他也穿着盔甲,亲自押解着狂躁的路盈盈。
路无边被人抬了上来,这个瘫痪的男人依旧苟延残喘的留着气,靠着一张仅能动的嘴骂骂咧咧噗呲噗呲吐着口水。
“冷景明,是你故意让人传的流言!是你!”
“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谋反?是不是!你这个杀千刀的!”
“你这个老阴鬼!你这个狗……”
“拖下去,割了舌头。”冷景明不咸不淡的开口。
一个身着绿裳的女人不知怎的忽地跑上来,如同失去束缚一般,她笑嘻嘻的帮忙扛着路无边一同下去了。
路无边歪嘴的喊骂又成了另一句:“疯女人,你别笑,快救老子!”
“嘻嘻嘻,好哦好哦,杀猪咯!最爱看杀猪喽”
“……”
阮思也抿唇笑了。
***
城中的混乱已被冷景明平压下去,而南城城门也有近万士兵出城迎战,与率先挑起战乱的蛮人继续对抗。
两国之战,已经打响了。
冷景明身上的铁甲很冷很凉,他扶着双腿发软的她,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后背,他对着哭喊着乞求的路盈盈没有丝毫感情的吩咐道:“路氏兄妹,与蛮人勾结,私放贼人进城,明日午时即刻处死。”
“不!冷哥哥,你别杀我!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我心里那么喜欢你,即使你杀了我的父亲,伤了我的兄长,我也还是不忍心责怪你……”
阮思抬头看向头上的男主,冷景明的表情显露出凉薄的神情,他的眼瞳闪现出了一抹猩红。
“聒噪,先带下去割了舌头。”
“不!不!阮湘玉,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勾引了我的殿下!”
阮思:“……”
她闭了闭眼,等到声音尽数消散的时候,她才睁开眼。
睁眼后,目光竟默默瞥向了几米外远远观望的少年。
少年依旧坐在骏马上,仿佛所有人的事情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少年的神情再不复过去那般鲜活生动……如今所见,眉眼皆是冷清。
他身后也跟着一群小兵,与之别的兵士不同的,他身后的士兵都拿着长剑,看着倒像是与他一同从皇城来的。
“……”
少年将目光从路盈盈的方向扫过来,促不及防,两人便对上视线。
阮思心口一窒,正想避开,可少年的眼珠子一转,就已清凌凌的扫过了她。
“……”
也好也好。
***
“湘玉,很抱歉,这一段时日,我一直在外暗中养兵蓄马,不便透露。”
原来,连说是剿匪也是假的。
冷景明亲自给她脸颊上着清凉的膏药,皱着眉,神情愧疚。
阮思垂下了眼。
脸上又红又肿,是一阵阵的抽疼,可她木然的坐着,没喊一句疼。
她低低的说:“阿葵死了。”
阿葵,是那个为了护她而中箭的侍女。
也是他手下的人。
可是眼前面容俊朗的男子连个停顿都没有,他继续为她擦着膏药:“对不起,是我来迟了,险些失去你。”
不,她想说的不是她,是阿葵呀。
阮思眼睛热了热,男人却还以为她在害怕,倏地将她抱入怀中:“湘玉,别怕,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护着她?呵。
阮思蹙着眉,她暗中捂着最为疼痛的肚腹,久久未曾言语。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从头到尾,看似是路无边谋反作祟,实则不过都在男主的掌握之中。
路无边、路盈盈这两个人,都是冷景明手中早已谋算清楚的棋子罢了。
他算计的很好,甚至毫无遗漏,将她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如今,路无边已除,所有的乱兵党羽也已一一清楚,且男主也已人马充足,有了雄厚的能力对抗蛮人,便可建立丰功伟绩……
呵呵,这一步步,可不都是在男主的股掌之中吗。
***
蛮人为了吞食冷朝这一块大肥肉,已经谋划了多年,如今两国一开战,便是紧锣密鼓,夜以继日的开战,分毫不停歇。
据说护城河上的尸体堆积成了桥,竟堵住了河水,流血漂橹,尸横遍地。
城内所有老旧的势力剿清后,也再没有碎言碎语的人议论阮思的身份,很自然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她当作了冷景明的女人。
也再没有反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