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慢着点儿,小心脚下。”
“掌印您的行李……”
“掌印您的伤药,别忘了按时上药。”
“掌印此趟奉旨出宫,千万照顾好自己。”
……
旁边马上到唐振勾着嘴角道:“郭公公排场好大呀,这要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司礼监张掌印要出宫了呢。”
郭宝宝挑开车帘,探出头来,得意道:“人缘好,没办法。咱家不让他们送,他们偏送。”
说着,她和前来送行的手下人挥手道别,然后看向魏锦余,“魏佥事,时辰不早,案情紧急,咱们还是尽快上路吧。”
魏锦余皱了皱眉头,隐约感觉到她更急于出宫的情绪。
难道他正是想借机离开皇宫?
可是……
即便现在各宫门严查,傅筠山手下的人想出宫,还不容易吗?
想到傅筠山,魏锦余不由得朝东厂方向望去,他倒是很放心自己这手下啊。
郭宝宝也在纳闷儿,那个大太监,就在今早不冷不热的跟我说了那么几句就没下文了?
居然也不威胁我几句?像什么“不准私自偷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儿”之类的话。
太监的心思真的难猜,他不会以为,我真的要和这条鱼去什么菱州吧?
呵,我要是去,那就是脑子进水了呢。
嗨,管他的,属于我的自由生活就要来咯!吼吼吼……
“出发。”
“驾!”
车窗外传来魏锦余的喝声,马车疾驰,出了宫门。
这是郭宝宝坐过最刺激的交通工具,尤其是出了城后,那个驾车的唐振简直是要把马车赶出骑马的效果,有几次,郭宝宝都能感觉车厢飞起又落下,还有几次,车轮硌上石子,车身发出几乎散架的动静,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几次想让魏锦余慢点,但这家伙好像完全听不见,根本不予理睬。
也不知赶了几万公里后,马车终于停了。
郭宝宝连滚带爬的从车上摔了下来,下车就吐。
魏锦余翻身下马,站在她附近两步远,抱着胳膊冷漠的看着她吐。
郭宝宝吐到虚脱,狠狠剜他一眼,“你有没有人性啊?你这是公报私仇!呕~”
魏锦余神态从容,双手往身后一背,昂首挺胸的,“我奉旨往菱州查案,时间紧迫,不敢耽搁行程而已,何来报复一说?公公不要多心。”
“你分明就是报复咱家踢你下水,还给你刮胡子。我多心?你见谁赶马车赶成这样?”说话间,她又感觉胸口一阵翻滚,但这次,她压下去了,也实在是没什么可吐的,肚子里已经空了。
她缓了一下,直起身子,“也就是这皇家马车结实耐用,要换成普通马车,早散架了。若是把咱家摔出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魏锦余懒得与她争执,牵马和唐振到旁边的一条小溪中饮马,顺便将随身的水袋灌满。
郭宝宝目光跟随,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月光下,一条小溪潺潺流动,四周高耸的树枝遮挡住前方的视线。夜风偶尔拂过,引得竹叶迎风飘摆。
郭宝宝感觉身上一阵凉意,打了个哆嗦,“唉,你不投驿站,跑到荒郊野岭来做什么?你该不会打算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魏锦余撩水洗了把脸,起身道:“我原本打算到前边县城投宿,不过,我还是高估了马车的速度。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进不去。好在这里有水源,可以在此暂歇一晚。”
“啊?在这儿歇?”郭宝宝再次环视周围,凉嗖嗖的风不时拍打在她身上,让她感觉无比荒凉。“不要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睡得着?就算不怕着凉,万一有打劫的怎么办?”
“这里只有一片树林,四周平坦,应该不会有劫道的,你安心休息吧。”
“安心?我怎么安心啊?”
一边饮马的唐振气哼哼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马车太慢?若是骑马,别说进城了,就是菱州也赶到了。”
郭宝宝不悦,“哎,这趟出宫,可不是咱家想出来的,是你们魏佥事离不开咱家,非要带着咱家出来的。”
魏锦余:……
离不开?
“已然这样了,公公就将就吧,说再多,也进不了城。”
郭宝宝很不满意,因为她原本计划今天晚上进城投宿,便找机会跑了,但是在这种地方,树林里到处都是一样的,不辩方向,对于自己这么个路痴,怎么跑啊?
算了,已经这样了,再忍忍吧。
她摸摸肚子,一天没吃东西,方才还吐了半天,此时觉得饥肠辘辘。
我怎么就忘了要带点吃的呢?
郭宝宝朝那清澈的溪水里看去,连条鱼都没有。
她跛着脚凑到魏锦余身边,“哎,有吃的吗?”
魏锦余从马背上解下布袋,从中掏出个饼子递给她。郭宝宝接了饼子在手里一捏,“不是吧,这怎么吃啊?干巴巴的,跟石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