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宝缓了一下,抹去脸上的泪,“可是厂公,张保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恐怕已经回不去了。”
傅筠山转身与她对视,嘴角轻扯,“谁说咱家要带你回宫?”
“那厂公的意思是……?”、
傅筠山挺了身道:“混堂司掌印郭宝宝已被张保灭口,如今咱家要接对食回府,回的当然是……厂公府了。”
啊?!
郭宝宝傻眼,“厂,厂公府?”
傅筠山扫了眼她脸上的血迹,不紧不慢的掏出块白的丝帕轻轻擦拭。
郭宝宝已经傻了,僵硬的一动不动,脑子里乱成一团。他上次说得竟然是真的。他说的这次完事儿了就放我出宫,就是这种方式?
我的天哪,这不是从一个牢笼又进了另一个牢笼?
傅筠山擦拭她脸上的血迹,偶尔抬眼注视她的眼神,然后接着擦拭。
“咱家的东西就要干干净净的,怎么能弄脏呢?”
说完,他将沾上血迹的丝帕随手丢了……
第124章
乾清宫内,皇帝正襟危坐,面沉似水,颇带怒色的看着面前的傅筠山。
“朕听闻,你把张保抓了?”
傅筠山躬身,目光垂视地面,“陛下,臣正欲禀报此事。”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卷丝绢和一卷纸,双手呈给皇帝。
“臣日前追出了《南山春景图》,并获得其中隐秘。从中发现,张保不仅是高家幕后之人,还与丁未年菱州赈灾粮一案有莫大的关系。”
他说话之间,皇帝也打开了面前这两样图,其中一幅正是万宝楼丢失的《南山春景图》,另一幅是一幅城市风景图。皇帝仔细观察后惊奇的发现,这幅图竟然是由《南山春景图》反正两面叠加而成的画面。
皇帝愕然,不禁惊叹,“这《南山春景图》反正叠加竟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图,果然是奇物啊!”
赞叹之余,他越看这幅手绘图越发现异常,原本绣品上呈现的祥和风景,在这幅合成图中却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图中,一辆辆标记“粮”字的车正在一宦官打扮的人指挥下朝高家庄前行,而与此同时,高家庄的另一大门内也在源源不断的向外输送物品,那些粮车上的东西清晰可见,皆是发霉腐坏之物,而车队前行的方向正是菱州粮仓。
“这是……”皇帝看着图中景象,眉头紧锁。
傅筠山道:“九年前菱州周边天灾不断,致使当地动荡不安。为了赈灾,陛下下旨拨粮赈灾,可是,赈灾粮运到菱州不久,粮仓就失火了,最后造成大批灾民无粮可食最终而死。当年负责此事的许多官员都负上了责任,被抄家流放者不计其数。”
皇帝拢眼神,“朕也记得此事。”
“可是,从这幅图来看,当时从京城运去的粮食,其实全部都进了高家庄,而菱州粮仓的赈灾粮却是早被掉了包的腐食。由此图可见,当年真正造成灾民死亡的原因,并非是饿死,而是他们食用腐食,中毒而亡。”
皇帝闻言震怒,看着图中那押粮的太监,“朕记得,当年负责押粮的,是张保。”
“正是。张保正是当年赈灾粮案的罪魁祸首,再加上这些年他与高家勾结,包庇其罪行,造成许多冤案,他已是犯下不赦之罪。而且,就在臣捉拿他时,他还在杀人灭口,将意外听到他秘密的混堂司掌印郭宝宝杀害,并造成府军前卫佥事魏锦余重伤。臣唯恐他畏罪潜逃,或造成更多人枉死,才先斩后奏,将其拿下,再来请陛下裁决。”
皇帝空视桌面上的《南山春景图》,沉声道:“那么,你可查出这《南山春景图》到底是何人所制,他与当年案件有何牵扯?”
傅筠山躬身道:“禀陛下,经查,此图乃是杜文奎妻室陈氏所制。陈氏原本擅长反正绣,为了揭发张保罪行,呕心沥血作此绣品。”
“朕早先听闻杜文奎酒品极差,陈氏很早就被他打致离家,这么说,这传言是假的?”
“陈氏离家不假,只不过,被杜文奎打致离家,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臣经过暗查,已寻到陈氏。其言,当年杜文奎自知要揭发赈灾粮案,势必是九死一生,未免妻室冒险,他不惜自毁名声,与陈氏做戏将她驱走。也是直到臣找到陈氏,才了解到当年之事。”
“当年杜文奎几次上书欲揭发张保罪行,却都被张保暗中拦下,还联合朝中官员排挤他,被逼无奈,他才借献宝之机,将《南山春景图》献给陛下,但陛下当年并未察觉。杜文奎为此懊恼多年,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便是散布谣言,说《南山春景图》内藏宝秘籍,引江湖人争抢,借此引起陛下注意,希望重查当年案件,还逝者一个清白。”
“如此说来,这件案子人证物证俱全了?”皇帝问。
“是的陛下,铁证如山,张保罪责难逃。”
皇帝闭眼缓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办吧。”
“陛下可要见张保?”
皇帝摇头,“不必了,你去告诉他,念他多年来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