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柔放下手中的毛笔,顺势靠在了椅背上收回了眼神,轻声道:“进来。”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在寂静的夜发出轻微的响声,屋内的暖光和洛婉柔慵懒的影子一同映照在屏风上。
霍黎抬眼在朦胧的轮廓上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朝着屏风后走去。
洛婉柔微眯着眼, 垫着软垫的椅子令她坐得有些舒坦,平日里这个时候她已经该入睡了,不过今日却仍还在此坐着,自然是有些疲乏了。
不待霍黎开口,洛婉柔半阖着眼帘轻声道:“过来给我捏捏肩。”
霍黎一愣,正要上前的步伐顿了一瞬,视线落到了洛婉柔清瘦的肩上。
已是褪下了白日的外衫,发髻也松散下来,长发如瀑般披散在减后,素雅的丝绸白花裙柔和了她高高在上的气质,眼眸轻轻闭上,像是一个性子娇柔的温婉女子。
但霍黎知道,她不是。
但即使她高贵冷艳,霍黎也仍是爱惨了她昂着头,倨傲又不可一世的模样。
在洛婉柔的准许下,他靠近了她,站在她身后,垂眼便能瞧见她微扬着的头下,纤细白皙的脖颈,肩头的衣衫很薄,手探上去,是否便能直接忽视这轻薄的丝绸,直接感觉到她肌肤的触感。
霍黎有些按耐不住心底涌动的兴奋,好在洛婉柔闭着眼,并看不见此刻他的神情。
喉结上下滚了滚,霍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按在了洛婉柔的肩上。
肩上传来热烫的温度,洛婉柔眉心微皱,只觉得霍黎随时随地体温都太高热了一些,若是再稍微缓和些,触碰在她肩上,感觉应该要更舒适几分。
但随即,肩上力道适中的按压,令洛婉柔眉心又舒展开来。
霍黎这是上哪学的手法,倒还像模像样的。
殊不知,身后的霍黎,除了一双手在极力放柔,整个身子都紧绷得不像话。
这层轻薄的丝绸的确如同没有一般,他的手掌按下,便像是直接触碰到了她的肌肤,滑嫩柔软,即使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衣衫,也几乎调动了霍黎全身的感官,沉迷于此。
但他不敢将此泄露分毫,手上仍是维持着合适的力道,动作也不敢停顿片刻,唯恐自己卑劣的心思被洛婉柔察觉了,从而不再给他这个殊荣。
洛婉柔的确什么也没察觉,被按得舒服了,这才想起自己在此等候的目的,眼眸仍是轻闭着,有些懒散地开口道:“今日让你去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霍黎一愣,手上动作仍在继续,但思绪却停滞了一瞬。
他这才反应过来,洛婉柔平日里这个点已经睡了,而他今日消失了一整天,他本该是要去替洛婉柔传信的,但他压根就没去。
眼帘垂下,霍黎沉默了片刻,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洛婉柔却忽的又开口道:“怎么不说话?说说你查到了什么也行,不是说,他能做的,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这次,霍黎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是愣住的。
洛婉柔竟是知道的,她早便知道了他去干了什么。
霍黎难耐地咽了口口水,心下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填满,像是又一次被洛婉柔放纵了他的逾矩,目光有些闪烁。
兴许是洛婉柔给了他一些底气,霍黎很快开口道:“小姐恕罪,奴才今日并未去寻李公子,但奴才查到了一些事。”
洛婉柔唇角一勾,不用霍黎承认她也知道,霍黎本就对李煜抱有敌意,又怎可能去替她传信。
但洛婉柔的猜想也没错,霍黎虽然不会去给李煜传信,但也并未闲着,虽然不知道他一个没有记忆的奴隶身份是如何去查探消息的,不过以霍黎的性子,总归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这事让霍黎去办,比让李煜去办要合适更多,霍黎的确会比他做得更好。
伸手探向肩头拍了拍霍黎的手示意他继续按,洛婉柔缓声开口道:“说说看,查到了什么?”
霍黎的手上恢复了动作,一边按着一边道:“夫人的确在多日前派人去过许府,但只是去打探了一番许府的情况,了解了一番许巍的为人,在得到消息后,夫人那头便再没什么动作了,梅苑的下人也说,夫人压根就瞧不上这人,直接将他抛之脑后了。”
霍黎的声音柔缓中带着低磁,鲜少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独特的低沉嗓音在这安静的屋中显得尤为清晰,传入耳中,令人不知不觉沉进了他的嗓音中,明明说着十分寻常的话,却像是在撩拨人的心弦一般,弄得人耳根发痒。
洛婉柔忆起自己以往似乎也常在霍黎身侧,听他如此正色地说着朝政之事。
那时洛婉柔虽听不懂霍黎所说的那些政事,但却能看出,霍黎每每说起这些事,都显得条理清晰,沉着的脑海中似乎将从口中说出的话语整理得十分顺畅,即使是板着一张脸说出来时,也叫人惊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想着,便闻霍黎话锋一转继而道:“但许巍的作为并非一时兴起,那日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侍卫称,是许府先得知了洛府有意与之结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