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来景阳书院压根就无人说起此事,如果是因为二楼的门锁当时被她带走而被发现, 又怎可能在她返回之时,仍保持着原来那副没上锁的样子,并且还无人追查此事。
霍源兴见洛婉柔这副震惊不已的样子挑了挑眉,没叫她再胡思乱想, 开口解释道:“洛姑娘不会觉得,藏有众多禁书的景阳书院藏书阁, 在二楼的门上丢了一把锁数日之久,也无人发现吧。”
对, 这是不正常的。
洛婉柔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当时只当自己获得了信息,也并未有人问起,便以为是当真无人去注意二楼那个角落,也无人知晓二楼曾有人进去过。
再到后来, 她也安然无恙将书全数还了回去。
洛婉柔紧盯着霍源兴,沉默片刻低声道:“皇上您早便知晓了?”
霍源兴点了点头:“不必紧张,还是说说你看到的吧, 你觉得朕像他的父亲吗?”
洛婉柔这下的心情已是不能用不解来形容了,霍源兴就像藏着许多的秘密一般,叫人像是被蒙在了迷雾中, 疑惑不已。
他连这个都知道,那为何什么动作也没有。
知晓她偷禁书,却未追查她,知晓霍黎与她相识,却未对霍黎出手,反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想起那本野史里的记载,洛婉柔摇了摇头,的确不像:“您看上去年轻许多,应是不会有阿黎那般大的儿子。”
霍源兴笑了笑,他自然是知晓洛婉柔偷去了哪些书,若不是洛婉柔去偷书,他兴许还没那么快知晓霍黎的下落,更没想到也因此知晓了更多内幕。
这个被霍黎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很早便被霍源兴盯上了。
霍源兴顿了片刻,温笑道:“那本野史前半段所说的的确属实,曾经朕的皇兄与那位熙嫔的确是血亲关系,阿黎本就是宣立帝之子,在几个或是残缺或是夭折的孩子后,幸运地出生,没有任何残缺,甚至比寻常人要出色许多,这便被立为太子,但却是有违伦理的产物,便叫一些知晓内幕之人,起了歹心。”
知晓内幕之人,洛婉柔张了张嘴,不知道霍源兴为什么要这样形容,他自己不就是那个起了歹心之人,然后夺去了帝位,还废了霍黎的太子之位吗。
况且,霍源兴所说的这些,也没比野史好到哪去,仍是叫人觉得天方夜谭的事情,而他为何要在此时同她说这些。
洛婉柔看了眼霍源兴,道:“皇上同民女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夜已经深了,不知皇上究竟是何用意,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不如直接说来。”
霍源兴闻言愣了一瞬,随后眼底浮现一抹满意的神色,看来洛婉柔已经逐渐在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不再拐弯抹角,霍源兴也并无太多时间在此耗着,很快便道:“洛姑娘果真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
洛婉柔狐疑地看了霍源兴一眼,发觉他忽然不再称呼自己为“朕”,还未细想,便闻霍源兴继续道:“五年之久,自皇兄病重,我便被受限于此,野心和权势从来都非我所想要,但身不由己,后顾之忧颇多,我也无力逃脱。”
“你兴许也在想,为何我一个在书上记载的闲散王爷,会忽然摇身一变成为皇帝,其中的阴谋巨大,他们便也只是想借我身份之手,顺利掌权。”
“朝中从来都不会是风平浪静的,如若想要压制住那些人本不该有的野心,那便需要更大的野心,和手段去与之抗衡,但那并非我所想要,如若去斗争,那便会永远卷入这斗争之中,直到死才能够脱离出来,就像皇兄那般。”
“我志不在此,起初配合便是想着,待阿黎长大成人,他应当是能接此重任,与他联手,我便能脱离苦海,无奈阿黎对我并不熟悉,我还未来得及与他达成同盟,便叫那些人察觉了些端倪,从而害阿黎太子之位被废除。”
“至此,我也并未完全放弃,将阿黎囚于宫中,也只是想等待时机成熟,却没想到随着阿黎的成长,那些人仍是不愿罢休,对阿黎起了杀心,至此我才彻底警惕起来,如若阿黎当真遭遇毒手,那我这辈子,便真再无法逃脱了。”
洛婉柔惊讶地瞪大了眼,一时间几乎要无法消化霍源兴突然吐露的一大段信息。
见霍源兴眼底浮上一抹惆怅的忧虑之色,洛婉柔忍不住开口接道:“所以,您便一直在暗中调查着阿黎的动向,景阳书院藏书阁一事,也是您替我瞒了下来?”
霍源兴点了点头。
洛婉柔深一口气,心中仍有疑虑,不知是否该相信霍源兴所说的话,但如果霍源兴此话当真,那她便也能想通霍源兴为何会将她带入宫中了,可如此这般,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想到这,洛婉柔有些激动道:“那皇上将我召入宫中便是为了引得阿黎动手争夺皇位,从而让您解脱是吗?可是如此仓促草率的决定,您怎知阿黎已经准备妥当了,若是失败,不仅阿黎要面对的是万劫不复,您也不会得到半分好处!”
洛婉柔没办法说出霍源兴此举太过鲁莽,也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