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还是两个字:“闭眼。”
傅知宁狐疑地看他一眼,最后不甘心地将眼睛闭上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靠近,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耳垂,她颤了一下,咬住下唇才没闪躲。忍了片刻,两只耳环似乎都被取下来了,傅知宁刚想问怎么了,耳朵上便多了一对更加轻巧的。
“好了。”百里溪悠悠开口。
傅知宁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后跑到梳妆台前,看到耳朵上戴的小玉珠后,顿时愣了愣——
是她前几日在珍宝阁给百里溪买玉簪时,没舍得买的那对耳环。
“不生气了?”百里溪从背后将人抱住。
傅知宁犹豫一下,思考不生气了会不会显得她太好哄。百里溪仿佛看出她的想法,眼底是浅淡的笑意:“别气了,带你出去玩。”
“……现在?”傅知宁疑惑。
百里溪应了一声,牵着她走到柜子旁,亲自为她挑了一身衣裳。
重新梳洗更衣之后,已经过了子时,或许是因为今日成婚的缘故,傅知宁非但不觉得困,反而隐隐透着一股欣喜,半点睡意都没有。
出门的时候没坐马车,也没有骑马,只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路上走。早已过了宵禁,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巡逻的兵士经过,每当要遇上时,百里溪总会及时带她躲进暗处。
这种随时可能被抓住的刺激感,让傅知宁心跳都快了几拍,在又一次成功避开兵士后,她终于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
“去赵良毅家。”百里溪回答。
傅知宁愣了愣:“去他家做什么?”
“做客。”
傅知宁:“……”骗鬼呢?
百里溪看到她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京都权贵圈子总共就这么大,几乎所有人家都离得不算远,两人虽是走路,但很快也到了地方。傅知宁站在高墙外,一脸茫然地看向百里溪:“要敲门吗?”
百里溪给出的回答,是抱着她直接跳进了院子里。
赵良毅家中的守卫,比起街上的不知要多多少,傅知宁顿时更紧张了,时刻抓住他的袖子不放,百里溪干脆将她打横抱起,闪躲着溜进厨房。
“要做什么?”傅知宁压低声音问。
百里溪看她一眼,递了壶油给她。傅知宁不明所以地接过,然后就看到他拿了更大的一桶。她一脑门子疑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直到看到他停在一间疑似书房的地方,要将油泼上去,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傅知宁赶紧把人拉住:“你干嘛!”
“他找你麻烦,我总得回敬他点什么。”百里溪缓缓开口。
傅知宁闻言一顿。
今日她与傅知文单独说话时,傅知文也提了几嘴李成夫妇昨晚来家中做客的事,再想想傅通突然下了决心要断绝关系,傅知文还左右为难,不难想到这其中肯定有李成夫妇的手笔,而他们夫妇虽然平日总喜欢高人一头,但也没必要冒着两家断交的风险,专程跑来挑拨是非,所以应该是得了赵良毅的授意。
她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却从头到尾没与百里溪说过一句,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什么都写在眼里,我自然能看出来。”百里溪温声道。
傅知宁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很快又冷静下来:“我觉得这样不好,还是别烧了。”
百里溪没想到她会反对,一时有些惊讶,但新婚夜还是想听她的,于是直接放下油桶:“那走吧。”
“走什么?”傅知宁一脸茫然。
百里溪顿了顿:“不是不烧了?”
“不烧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来都来了……”意识到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傅知宁赶紧解释,“有赵良鸿这个前车之鉴,他肯定不敢在书房放什么重要物件,你就算烧了也对他没什么影响,大不了再换个屋子继续用,只会让我们白白辛苦,不如将这些油抹在门口,摔他一跤如何?”
百里溪:“……”
傅知宁越说越觉得是个好办法:“皇家规矩重,仆役即便进出房门,也只敢走偏侧,只有他走正中央,我们只需涂在那里,他明早上朝时,不就摔倒了?”
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向百里溪。
“甚……好。”百里溪忍着笑夸奖。
傅知宁顿时开心了,催着他去找赵良毅的寝房。
赵良毅光是妾室如今就有二十几房,想找到他并不容易,好在他近来足够谨慎,每到一处便会带上无数守卫,他们只需看哪里戒备最森严,便能找到他在哪了。
往地上抹油可比直接烧房子难度高,百里溪干脆将傅知宁藏在园子里,自己独自一人去完成此事,之后又回来接她,一同将油桶放回原处。
“能不能摔到他,就看运气了。”百里溪拍拍手。
“肯定能。”傅知宁笑呵呵。
百里溪好笑地看她一眼,从赵良毅府中出来后,又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傅知宁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