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承乾宫出来,傅知宁悄悄伸个懒腰,没等彻底放松下来,便在宫外拐角处迎面遇上了赵良毅。此刻他坐在四轮车上,一只脚缠了层层白布,看到她后表情晦暗,一副早就等在这里的阵势。
傅知宁顿了顿,主动上前行礼:“二殿下。”
说罢,故作惊讶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赵良毅冷笑一声。
傅知宁满脸不解:“妾身不知殿下的意思。”
“还装?李成夫妇前一日去傅家做客,翌日家中便走了水,孤也突然踩到菜油摔断了腿,这么多巧合,你敢说与你无关?”赵良毅眯起眼睛。
傅知宁更无辜了:“妾身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李家出事与妾身何关,殿下出事又与妾身何关?殿下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证明是妾身做的了?”
赵良毅盯着她看了片刻,玩味地勾起唇角:“孤以前倒是小瞧了你。”
“若是无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傅知宁说着福了福身。
“一口一个妾身地自称,百里溪那阉货,能让你做真正的女人吗?”赵良毅凉凉开口。
这群人怎么回事,今日都逮着百里溪羞辱是吧?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殿下请自重。”
赵良毅挑眉:“孤不过是关心关心你,如何就不自重了?”
傅知宁顿时懒得与他多说,径直往前走去,在经过他的四轮车时,赵良毅突然开口:“你与百里溪暗度陈仓许久了吧?”
傅知宁停下脚步。
“当初与孤合作时,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之后如何用证据扳倒孤?”赵良毅看向她,视线犹如毒蛇一般。
傅知宁面色淡定:“殿下冤枉妾身了,当初与殿下合作,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再翻出来对妾身也没有半点好处,妾身如何会告知掌印,更何况后来流出的证据,也非巫蛊之术的证据,而是贵妃娘娘谋害先皇后的证据,与妾身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来,你从未帮着百里溪害过孤?”赵良毅勾起唇角。
当然害过,不然你腿是怎么断的?傅知宁一脸淡定:“妾身一介女子,对朝堂之事不懂不看,也不感兴趣。”
“好一个不懂不看不感兴趣,孤若再纠缠,倒显得孤不够大度了,”赵良毅抬眸,“可惜你选了百里溪,你如今说的每一个字,孤都不会再信。”
不信又能如何?傅知宁平静地看着他。
赵良毅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顿时轻嗤一声:“你以为如今有百里溪给你做靠山,孤就不能将你如何了?别忘了巫蛊之术是你我二人合作,孤如今横竖都落了谋害大哥的名声,也不在乎再添一点罪名,大不了再禁足三日。”
说完,他倾身上前:“可是你呢?傅知宁,你觉得父皇对你,会像对孤一样仁慈吗?”
“自然不会,”傅知宁乖顺回答,“您是皇家血脉,是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妾身如何敢与您相比。”
“不会,那他会对你做什么?酷刑加身,还是直接赐死?”一想到这种可能,赵良毅连呼吸都兴奋地开始急促,“他会不会认定你是百里溪的一步棋,一步既能杀了赵良鸿,也能陷害我的棋子?又或者,他会不会觉得你是赵怀谦派来的?”
他越说表情越扭曲,傅知宁只觉得他快疯了,静了静后反问:“证据呢?”
赵良毅一顿,猛地看向她:“孤便是最大的证据。”
傅知宁轻笑一声:“若妾身没有嫁给掌印,您确实是最有力的证据,毕竟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您完全没必要为了陷害一个小女子,就承认自己做下了巫蛊之术,可妾身如今和掌印成亲了……您猜圣上会相信您说的,还是觉得您为了拉四殿下和掌印下水,连死去的兄长都要再利用一次?”
赵良毅眼神猛然暗了下来,许久之后突然轻笑一声:“有意思,傅知宁,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孤如今是愈发想……”
“参见二殿下。”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说话的两人同时一顿,傅知宁看到来人后笑了笑,当即迎了上去:“清河哥哥。”
时隔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唤他。
百里溪眼眸微动,牵住她的手后看向赵良毅:“二殿下别来无恙?”
傅知宁:“……”她清河哥哥大约是想将人直接气死。
赵良毅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很快又淡定下来:“内相何时瞎了,连孤受伤了都没瞧见?”
百里溪一顿,随意扫了眼他身下的四轮车:“咱家还以为殿下懒得走路。”
赵良毅冷笑一声。
百里溪适时提出告辞,牵着傅知宁的手便离开了。
“他欺负你了?”彻底离开承乾宫,百里溪第一要事便是追问。
傅知宁摇摇头:“没有,只是威胁我几句。”说罢,便将刚才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
百里溪眸色沉郁:“放心,他不敢。”
“嗯,我知道。”傅知宁乖乖回答。
百里溪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