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呸呸呸,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还是小心为上。”莲儿忙道。
傅知宁叹了声气:“随你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出门吧。”
“是,奴婢扶您上马车。”
莲儿说着,主动过来搀扶她,傅知宁借着她的力往上走,弯腰进马车时,无意间露出比从前略微厚实的小腹。
莲儿站在马车下看了个正着,跟着上马车后忍不住笑:“小姐近来确实珠圆玉润不少。”
傅知宁想起赵怀谦调侃她腰粗的事,顿了顿后开口:“近来确实吃得有些多了。”
百里溪不在家,她整日一个人,郁闷的情绪无处排解,又担心孩儿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总是刻意进补,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补得太过了。
太医说这个时候不该显怀的,那她现在就是纯胖了。傅知宁捏捏腰,又觉得好像没那么多肉。
莲儿看到她眉头轻皱,连忙找补道:“虽是圆润了些,可却是更加美貌了,简直是风情万种。”
傅知宁失笑:“我虽生得还算不错,可离风情万种还差得远。”
“怎么会,小姐一颦一笑,最是勾人了。”莲儿久违地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逗得傅知宁更开心了。
二月中正是好时候,天气乍暖,草长莺飞,枯了许久的江岸也开始染上绿意。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京都城内总是热闹至极,年轻的姑娘少爷们成群结队,在春光明媚的时候出门游玩,也有不少文人墨客,于画舫之上作几首诗词。
傅知宁怀着身孕,不敢在马车上颠簸太久,所以只去了不算太远的东湖。
东湖沿岸,一大早便有人摆摊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傅知宁下马车时,包子摊的老板正在掀笼,白色的水汽瞬间迸出,携裹着肉包子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子。
自从孕吐减少,她的胃口便好了许多,闻到味道食指大开,突然觉得刚才没必要带那么多糕点出门了。
莲儿看到她的反应,忙问:“小姐,是不是想吃包子了?”
傅知宁隔着帷帽,眼巴巴地看向她。
莲儿笑了:“走,奴婢带您去吃。”
“糕点怎么办?”傅知宁还惦记着一大早让厨子蒸的点心。
“糕点就先不吃了,待会儿分给暗卫便是。”莲儿主张。
傅知宁一想也行,当即答应了。莲儿扶着她到桌边坐下,扭头去买了一个包子,盛在油纸上孤零零地拿了过来。
傅知宁顿了顿:“怎么就买一个?”
“就这一个,您还不能吃完呢,”莲儿笑着指向她身后,“您看这边。”
傅知宁一回头,便看到沿着河堤一路往前,全是各种小吃摊,她瞬间明白了莲儿的意图。
“包子咱们一人一半,吃完再往前走,每一样都买来尝尝,叫您好好过把瘾如何?”莲儿眨了眨眼。
傅知宁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京都城律法严明,来东湖游玩的又大多非富即贵,小贩们做吃食时总会万分小心,倒不必担心不干净。
莲儿见她答应了,趁热将包子掰成一大半和一小半,然后将大半的递给傅知宁:“小姐,吃吧。”
“谢谢。”傅知宁接过。
一主一仆友好地分着同一个包子,本该是和谐友爱的画面,可叫旁人看了,却是另一种意思了。
“那个丫鬟,是你们家的莲儿吧?”堤岸对面的酒楼高处,一个贵夫人倚栏扭头,看向同样坐在窗边、表情开始僵硬的周蕙娘。
周蕙娘嘴角动了动,半晌生硬别开脸:“你看错了。”
“我眼神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看错,那就是莲儿,所以她旁边是知宁?”贵夫人啧了一声,“虽说百里溪落魄了,可这么多年应该也攒下不少产业了吧,怎么他一入狱,知宁便沦落到与丫鬟分食一个包子了?”
“真的吗?我看看。”有人听到她说话,当即小跑过来,其余人注意到这边动静,也都纷纷赶来,不出片刻窗前便围满了人。
今日几个贵夫人相约游玩,却在来了东湖之后觉得无趣,这才坐在酒楼高处观景,眼下有热闹可看,自然不会放过,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周蕙娘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半晌憋出一句:“你们看错了。”
“不可能看错,那就是知宁……哟,瞧着似乎胖了些,看来百里溪落难,她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都沦落到与下人同食了,还没受影响呢?所以女儿家一定要听家里的话,家里不让嫁的人,那是一定不能嫁的,百里溪虽进了监牢,可势力还在,司礼监那群人不知有多听他的,但凡他上点心,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也不能全怪人家掌印,当日她跪在圣上面前求赐婚的时候,咱们可都亲眼瞧见了,人家掌印本就不愿娶她,还再三委婉劝说,她倒好,直接以死相逼了,要我说也是掌印厚道,才许她进了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周蕙娘从故作无事到脸色铁青,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