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毓华嘴角弯了弯,宽厚的手掌直接握了上去。
沉沉璧面不改色地坐下来,将瓷瓶递给她:“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你打算何时动手。”
来开门的正是赵灵,见到两人,她的表情喜出望外:“怎么才来,我们大人等你们好一会了。”她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侧身让两人先进去。
对方掂了一下,看他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就一颗?”
“一颗足矣。”沉沉璧说,顿了下,神色带着几分小心,“你是打算今天就下手?”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燕一一,燕一一……”秋玉恒用手拨开人群,四处张望,入眼的是陌生的大婶紧张地退了一步,是叁叁两两人群奇怪地看着他,是正列队而来,百姓纷纷避让的禁军,而那熟悉的身影他再也寻不到了。
管事惶恐地跪下,“老奴该死,将人跟丢了。”
对方道歉不停,秋玉恒才消了点火气,转头再看身旁,哪里还有人。
周毓华为男子整理披风,眼里隐隐显出几分温柔,“公子的事,雁章从不敢偷懒。”
坐着的人一袭青色的斗篷,手指正敲着桌面,见人来了,大大方方地手一指对面,声音清冷:“坐。”
老嬷嬷跪在屏风外细细回话:“老夫人属意方家嫡女,但是那位嫡小姐又实在没章法,怕是……怕是最后会同意方家以庶充嫡的打算。”
钟馗的面具下呵出一声轻轻的笑,状似随意地摆弄了一下他手里的莲花,“你倒是会偷懒。”嘴上嫌弃着,倒也将灯接过来了。
柳毅之低头去喝茶,不语。
柳毅之握紧檀珠,面无表情:“左不过是娶个摆设回来,殿下不必为我恼怒。”
一旁的凤瑝挑起眼,不以为意地说:“嫡庶不分,亏你家老夫人还总爱说定国公府清贵有规矩,她嫌方家没章法,她自己还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都往你跟前送。”
从茶楼二楼的包间往下看,柳毅之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询问:“祖母是何打算?”
柳毅之端着茶盏不语,沉默的片刻深深让老嬷嬷在冬日里跪出满头的汗,直到帘子后传来管事的声音,他方才问:“人去了哪里?”
凤瑝可不这么想,不悦道:“摆设也分上等汝瓷和木头桩子,子固配得起天下最好的女子,本宫怎么忍心你被这些玩意糟践。”
“这两人……”秋玉恒才起了头,就被警觉的燕云歌打断,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我有些走累了,不若进这家坐一会。“
男子显然心情不错,哪怕是不客气地哼了一声,那尾音也带着上扬的笑意,他将修长瘦峋的手心摊在他前面,命他:“牵着。”
沉家兄弟在一道不起眼的木门前敲了五下。
这是间二进出的院子,地方不大,胜在收拾的很干净。两人跟随赵灵走进一间主房,沉沉璧看见一个盖着连帽的身影坐在那里,而沉世安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的下颌,就被赵灵拦在了外头。
秋玉恒惊慌失声:“燕一一!!!”
拥挤的人群里,无人应答他。
老管事和老嬷嬷将额头抵地,噤如寒蝉。
凤瑝爱听这样的话,嘴角翘起来,“与刚才楼下失踪的那人有关?”
沉沉璧被噎个不轻。
,“我为沙门,处于浊世,当如莲花,不为污染。”
燕云歌趁这会功夫起身过去开了门,唤赵灵过来,附耳吩咐了两句。门外的沉世安望着突然出现的小半张脸,听她似有似无的声音,不知怎地将面前之人与另一个人重合。
燕云歌手指点着桌面,轻轻笑说:“陛下身边遍布暗卫,等闲接近不了,你要我在今日动手是想我死么。”
念头一闪而过,他只觉荒谬。
燕云歌转身回来,“沉大人,以防万一,我还要再备上一颗。”
秋玉恒欣然同意,才牵起她的手过去,就被川流的人群撞到肩膀,本来紧握着的手一下子被撞开,他瞪着撞过来的人,怒道:“你怎么走路的!”
这话可太抬举他了。柳毅之自若地接上话:“不怪她老人家病急乱投医似的找,实在是我早些年寒了她的心。殿下,此事我已有打算,是不会让任何人左右我的亲事的。”
他已经得到消息,梅妃今天也会出宫,若能寻到机会接近,今天确实是下手的好机会。宫外总比深宫行事方便……就是不知道她会如何做?
屏风内侧,柳毅之脸阴阴地将盏茶一搁,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檀珠。
“仅以此灯,贺公子寿。”
万千花火下,同样颀长的身影并肩离去,他们来得悄然,去得高调,拥挤的人群为他们自动分散,却无人觉得古怪,顶多稀奇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沉沉璧以为她是怕药中途掉了,或是会出别的意外,只好把先前截流的药丸拿出来给她,郑重地说:“毕竟是害人的东西,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不想害人……你知道我们沉家一向以悬壶济世为遵旨,我身为沉氏弟子却背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