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祁以为慕容玄德会因此气消时,慕容玄德却忽然拿起案上的一方砚台往慕容祁的跪着的方向砸了过去,身旁的李公公忙上前抚着慕容玄德后背。
“陛下,身体要紧,您小心别气着自己了。”
慕容玄德顺着一口气,看向慕容祁的目光又是心痛又是失望,最后化为了一道浓浓的叹息,瘫坐在龙椅之上。
“宣旨……”
慕容玄德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看向柳清风和应勋:“应卿,柳卿,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朕感身体不适,先退了。”
“来人,备轿撵!”李公公的尖锐的嗓音穿过大殿向外传去。
“陛下,您仔细脚下。”
在便在李公公的搀扶下,慕容玄德从龙椅上起身,一步步走下阶梯停在慕容祁面前。
慕容祁正感疑惑,但见慕容玄德脸色确实不好,皱紧了眉头,当即也顾不上询问方才说的圣旨是什么意思了,起身扶住慕容玄德啊,朝外喊道:“来人,宣太医!”
“慢。”慕容玄德抬手制止,抓起慕容祁扶在他胳膊上的手,轻拍着他的手背,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无奈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由李公公扶着自己走了。
“父皇?父皇!”
此时,慕容玄德已经踏出了大殿,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隆的响雷一阵阵响起,瓢泼大雨如期而至,冷风从殿外灌进来,惹得慕容祁打了个寒颤。
他皱眉转身看向应勋和柳清风:两位大人,父皇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宣什么旨?还有,本王不在宫的这段时间,难道父皇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么?”
“哼。”柳清风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眼慕容祁:“还不是拜祁王殿下所赐。”
“柳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祁有些恼怒。
“祁王殿下,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干便不要夸大其词说你有解决之法,你瞧瞧方才陛下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一次便也就罢了,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呢?就算仗着陛下宠爱,你也不可拿此事开玩笑啊?”
慕容祁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柳大人,此话怎讲?本王放在案上的草拟你不是看到了么?虽不能长期实行,但短期内还是是可以见到成效的,方才本王进宫之时,便已经看到了盛京的一些转变,既然柳大人已经按照上面所写的去实行,你为何要说本王是夸大其词!”
这个老头,真是存心和他作对的不成?
慕容祁心有怨气,分明他写下的草拟之策是有效果的!
“呵呵。”柳清风鼻孔呼出的气将他的山羊胡吹的有几分颤抖,身子后仰,“罢了,既然祁王殿下不承认,微臣便不再与殿下计较你戏耍微臣的事情了,只是就流民一事,若不是易王殿下,你以为你能看到盛京的这般景象?若不是易王殿下心系盛京百姓,想出如此好的应对之策,你以为陛下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不成?”
慕容易?慕容祁心头一紧,从柳清风的话中他似乎隐隐知道了慕容易为何会代替他成为六部监察使了。
“你莫不是要说,现如今实行的流民管理之策是出自大皇兄之手。”
“正是。”
“呃……”柳清风抬起胸膛,直视着慕容祁:“你应该感谢你的皇兄,三皇子,殿下……”
柳清风故意将最后一个称呼的字音咬得极紧,似乎是在提醒这慕容祁什么。
慕容祁嗤笑出声,握着扇柄的手加大了几分力气,隐隐可见手背上的青筋,怪不得,那日早上,慕容祁会与柳清风一同出现在游龙殿,他这个皇兄,居然把这些「阴谋诡计」用在了他身上,既如此,那便别怪他不讲兄弟情面了。
“阁老,关于流民管理一事,我与易王还要许多问题需要探讨,便先走一步了。”
柳清风说完那番话便不再理会慕容祁,就连要离开,也仅仅只应勋拜了个礼。
“真是大胆,这个柳尚书,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慕容祁甩开扇子,却不是在扇风,而是用扇子挡住了自己沉思的眸子。
“唉,殿下啊……今日出了这大殿,你便不是祁王了。”
“嗯?”
应勋拿出一份圣旨,想展开来读,一看四下无人,外面狂风大作,便也没了那份心情。
将圣旨合上,交到了慕容祁手上,叹了口气:“这件事情,陛下很生气,如今要削去你的爵位以作惩罚,此后,你还是可以住在府里,只是不能再以祁王自居了。”
从刚才柳清风最后故意说给他听的那句话里,慕容祁早便预见了会是这般,此时倒也不意外。接过圣旨,感慨道:“那六部监察使,想必早就不是我了吧。”
应阁老点了点头。
慕容祁摆弄着手上的圣旨,说不在乎是假的,这是父皇第一次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自然也不想让父皇失望,低叹了口气后又不知想到什么,恍然抬头。
“不对!我若不是祁王,那颜欢怎么办?难道父皇忍心让她顶着一个皇子侧妃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