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面对她,两道身影在泛着明光的窗帘前贴得极近,他攥着她的手,优雅的动作与美丽的脸庞让他像是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王子。
“兰波,你不是在帮他们,你是在帮你自己,如果他们被抓住,你也很快就会暴露。”安吉丽娜其实长得很漂亮,兰波低头看时发现她脸颊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这让兰波回想起他的第一个女友,但这么可爱的人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皱眉,兰波轻飘飘地回道:“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
“但我知道。”
兰波推开她,这一瞬间童话破碎。
“你在威胁我?”兰波乜斜着眼看她。
安吉丽娜迟疑地点点头。
“滚吧。”
兰波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情人,他喜怒无常,敏感多疑,有时候甚至会表现出暴力倾向,他是一只装上白羽毛的黑天鹅,需要人捧,需要人哄,即使这样,安吉丽娜在走之前还是隐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地带上自己的手套,沉默着离开。
挂着军牌的黑色汽车大大咧咧地停在市中心的骑士剧院门口,兰波下车绕到车的另一侧,右手拉开车门,十分绅士地用左手护住下车人的头顶。从车里出来的人是艾玛,她今晚的妆面有些浓,衣着配饰富丽华贵,红宝石项链圈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设计精美的吊坠在霓虹的光晕里闪,将人的目光吸引到香槟色抹胸长裙之上的位置,不可否认,她整个人因这些外在的修饰变得成熟了许多。艾玛自然而然地挽上兰波的臂弯,踩着红底高跟鞋昂首挺胸地穿过骑士剧院年代悠久的拱形青灰石门。
相较于艾玛小姐的盛装出席,兰波就显得无比随意,他这一身衣服还是早上从凯文迪许那儿离开时穿的那一套,其实他出门前连脸都没有洗,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怎么邋遢也让人生不出厌恶。说实话,他对歌剧提不起半分兴趣,若不是艾玛锲而不舍地邀请他,他宁愿在家看八点档的肥皂剧,昨天的剧情刚到男主出车祸,今天他还等着男主失忆呢,一点儿也不想出来浪。
就在兰波为他不能继续追剧而默哀的当口,艾玛突然攥紧他的小臂,兰波侧过脸去看她,只听到她说:“兰波,卡佩将军在前面。”
事实证明,开着别人的车把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兰波顺着艾玛直愣愣的眼神看过去,眼皮掀到一半又猫似的眯起来。
第一反应——骚气。
剧院大厅人来人往,纷扬如涨潮时挤挤挨挨的海浪,挺拔的绅士搭配着盛装的淑女,全是繁华,无比盛大的繁华,融化的金水般的灯光从镶在左右墙壁里的细长琉璃灯柱涌出,地板化为镜面如实地记录着细碎的光与影,正是万千喧嚣诱惑,然而兰波发现人群中的凯文迪许却没有费丝毫的力气,只是一个背影,他就在那里,好像在所有人的眼前。
深蓝色修身礼服勾勒出顶尖模特的身材,凯文迪许一只手掏在裤子口袋里,站姿有些随意,他似乎正在跟对面的人交谈,停在原地没有往里走。这种情况下应该欣赏整体效果,然而兰波控制不住自己黏在人家腰上的眼神,中了魔似的,真没出息。
也许背后偷窥的眼神太过热切,凯文迪许没有预兆地回头,他看见兰波,以及挽着兰波胳膊的艾玛。
既然遇见了那就不能装作不认识,兰波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凯文迪许,但他依旧整理好情绪,大大方方地带着艾玛往前走。越来越近,凯文迪许的模样在他眼底愈加清晰,发型没怎么变化,短发三七分向后梳,打理得严整妥帖,额头饱满,眉形很漂亮,像海鸥的翅膀,眉峰凌厉,给人一种正直坚毅的感觉,眉毛下方眼窝深邃,双眼皮明显,再有就是那对标志性的暗绿色的眼睛。
目光相接,兰波迅速将观察点转移到脖子以下,他发现凯文迪许左手拇指带着一枚戒指,凯文迪许之前没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上流社会有一套完整的礼仪准则,繁复刻板,标榜着旧式的骄矜与傲慢,结成一堵无形而坚实的墙阻挡住所有绞尽脑汁往上爬的人,让人明白有些东西比钻石和黄金更难获取,尽管有钱人的本质没有任何不同,一群人却总有理由去鄙视另一群人。
卡佩家族帝国时期有爵位传承,在共和国时期,为防止帝国复辟,所有与皇室有血缘关系的家族都被宪法剥夺了政治权利,卡佩家族不幸就是其中之一,奈何他们家有钱,几百年间,卡佩家族扶持上台的国家元首不可胜数。这个家族不仅仅是资本雄厚这么简单。
兰波怎么能忘记凯文迪许曾经是卡佩家族的继承人之一。有些东西对凯文迪许来说是根深蒂固的,刻在灵魂深处,比血缘关系还坚韧,无法用登报声明的方式解除,比如礼节,比如······他这整个的人。兰波反省自己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现实中的凯文迪许,他所熟悉的只是档案上关于凯文迪许的文字记载以及迷乱时大汗淋漓的床伴。
“凯文,你在看什么?”凯瑟琳出现在他身旁。
“没什么,走吧。”
凯文迪许在兰波距他几步远的时候转身,携着背影婀娜的凯瑟琳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