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这小姑娘怪不讲理的!我们还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吗?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啊?”陈月鼻子都要被气歪了,觉得吕佳期家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怎么教得这般不知道尊重人。
要是吕佳期知道她这么想自己,怕是要笑出来,她当然知道要尊重人,不过仅限于人。
警察看吴小花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同意了让谢子珩母亲跟着,有个熟悉的大人在,万一李国富跟陈月真不是吴小花父母,也有人可以帮吴小花说句话,不至于被那夫妻俩闹着带走。
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们走访的时候有听村民们说李国富跟陈月夫妻俩对女儿不好,不仅不让孩子跟他们姓,还不让吴小花上户口。
也就是说,对于警方而言,吴小花本质上是个黑户,只是李国富跟陈月都报警了,况且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就糟糕了,所以才接受李国富他们的报警。
一路从鸡头村查痕迹查到了白溪镇,又慢慢找见过她的人一路问,最后在火车站问到了工作人员,说见过吴小花,查票的记录知道她那天买了火车票到滨城。
徐城的警察跟滨城的警察互相一核对资料,发现吴小花因为没有户口,反而在滨城登记了孤儿的身份。
知道她目前户口在福利院,自然就有了她的档案,所以警方在周一直接就找到了市一中来,一来想看看有没有找错人,二来想跟学校试着商量,如果真是离家出走,好让学校劝吴小花不要跟父母闹别扭。
谁都没想到,这个跟照片不一样的吴小花竟然选择做亲子鉴定。
说到这个,警方开始怀疑,到底是吴小花对父母心有怨恨想查查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是吴小花真的跟李国富夫妻俩没关系?
普通孩子如果真的离家出走,可不会想到亲子鉴定这个东西,加上这个时候亲子鉴定不算十分普及,应该没有孩子能脱口而出才对。
那吴小花直接就提了这个,说明她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警车后座上的陈月还唠唠叨叨地跟警察说吴小花从小就多花花肠子,经常离家出走,他们一年要把她抓回去好多次,这次没想到一个没看住就让她跑这么远,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之类的。
三个警察听得心烦,都在想,你们家那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不跑是傻子。
他们自己想到去查探到的情况,都不觉得自己能忍受那样的生活,就算这个吴小花真是他们的女儿,大概也不会回去的。
就算回去了,后面还会继续跑。
另一边的车子上,司机开车车,谢子珩母亲跟吴小花、吕佳期坐在后座,谢子珩去做副驾驶。
他们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吴小花这个事情,万一真是吴小花的父母呢?
最后是谢子珩绷不住了,回头小声问吴小花:“小花姐,你放心,就算他们是你的父母,我们也可以帮你把结果改了,一定不让你跟他们走。”
吴小花诧异地看他一眼,这是谢子珩第二次开口要帮她了,上一次还是李雨儿那个事:“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谢子珩点点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高兴。”
“子珩说得也对,他们应该对你也不好,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我可以帮忙操作一下。”谢子珩母亲轻声开口。
看他们这般热心,吴小花放下了些心中的惆怅,她摇摇头:“不用了,他们真的不是我父母,我以前确实在徐城,不过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自己赚了点钱,还想继续念书,就来了滨城。”
徐城那地方说落后倒也不算太落后,可要说先进,吴小花第一个不承认。
那里仿佛未开放的封建社会,女人不是人,是物品,是奴隶,而且给所有土生土长的女性洗脑,让她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低人一等的奴隶,生来就应该讨好男性,不然会悲惨一生。
曾经吴小花也被这种强制灌输的念头跟一顿顿毒打所洗脑,以为自己没了一个有男性的家庭会过得很悲惨。
直到她被庞家丢下,一个人在白溪镇生存,那时候庞家甚至让庞刚带走了她所有的存款,身无分文的吴小花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路边。
当时吴小花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吊着不服气就这么死去,兼附近回乡的进步青年看她可怜,给她找了补助才让她慢慢撑过了最难的时期。
后来一个人生活,她才意识到,其实一个人活着没什么不好,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自己的,没人拖累,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生活。
不用把自己赚到的一切上供给所谓的家人,不用呕心沥血把自己奉献给儿子,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快活的日子。
时代在进步,很多外出读书后回来的孩子,都不会跟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不会劝她去找个伴儿,反而会说花姨过得很好,做的饭菜也好吃。
也是那个时候,吴小花意识到,她当年没能念完书是多大的错误,她要掰正这个错误,不管几岁,读书是不会错的。
或许她念的书一辈子都用不上,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