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带着晏青去面见北宆亲王。
北宆亲王丝毫不意外大兴皇帝会派人来见他。
但是,他预料中的大兴皇帝该是低声下气地求着他让他借兵给他,好夺回他的江山宝座。
季成安独自一人带着一白衣纤弱男子来见他,脚步平稳有力,面上看不见一丝焦急不安的影子,谦和有礼地向他行礼问安。
“参见北宆亲王。”
北宆亲王看不透季成安,他的身份只是大兴的一个小小文官,却能够胜过他们北宆箭术精准的神射手维克纳兰。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敢在这种情境下孤身一人来此大殿。
季成安料定了北宆亲王不会对他下手,如今的大兴处于朝局动荡之时,这不仅是大兴的劫难,更是诸国下赌的赌局。
究竟是帮谢守还是帮他老子,都会影响与大兴皇室的关系。
若是谢守赢了倒还好说,他没有天龙之命,只知集中权利,凸显自己无上的地位。一个不会体贴黎民百姓不会管家治国的皇帝,总有一天会将祖上为他打下的江山败坏干净。
可若是大兴皇帝赢了,此次回京之战,落井下石又或是作壁上观的其余诸国,大兴皇帝只怕之后要与他们算账。
“季大人不知有何要事要见我?”
无论是大兴还是北宆,要成为一国的国主,要做的就是不能轻易让人看透他的心思。
季成安心知他是在明知故问,也愿意陪着他把这戏码演下去。
“臣求见亲王不为求兵,但愿北宆不要干预陛下此次回京之路。”
狐狸要想成为老虎,就要把自己的尾巴藏干净。
北宆亲王装作疑惑地开口,面上有些不悦。
“季大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是大兴的家务事,本王怎会干扰?”
嘴上一套,背后一套,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季成安也不反驳,只是微笑着抬头与北宆亲王淡漠的眼睛对视。
“大兴愿意献上一宝,与亲王做个交易。”
北宆亲王坐着的身子稍微前倾,对着他口中所说的宝物有些好奇与兴趣。
是什么样的宝物,可以让他答应放弃手中的利益去攻打大兴。
又是怎么样的一件宝物,能胜过谢守应允他的两座城池与一片湖泊绿洲。
季成安让晏青上前,对着北宆亲王还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
至于是真笑还是假笑,在场的人都了然于心。
“这就是我国为北宆献上的珍宝。”
北宆亲王深深皱眉,伸手一拍座椅的扶手,站起来怒不可遏地直指着季成安。
“你戏弄本王,拿一个男人来侮辱本王。”
面对高位者的滔天怒火,季成安连步子都没有挪动过,脸上的笑也没有消失。
一字一句的,仿佛只是在与北宆亲王闲谈。
“亲王不如先看看他的长相,是否与某位故人相似。”
北宆亲王放下指着季成安的手指,大声喝道:“把头抬高一点,让我看看。”
乍然见到晏青的脸,他瞪大了眼珠子朝后退了两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匆匆从阶梯上走下来,站定在晏青面前,红了眼眶,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他又缩回,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与方才暴怒之下的是同一个人。
“昭儿,是你吗?”
晏青的本命并不叫晏青,而是栾昭。
到了大兴,改头换面,连名字也是由着旁人随意取的。
只求不要与原来的他有任何表面上的牵连。
晏青冷淡地抬眸,比起激动的北宆亲王,他要冷静得太多太多。
“阿舅。”
记忆里熟悉的呼唤,那个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北宆亲王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笑了又茫然。
“你,你怎么会落在大兴的手里。”
北宆亲王不敢置信,接着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转头盯着站在晏青身侧的季成安。
“你们抓了他?”
雷霆怒火很快就会牵扯到季成安,他方才轻轻握着晏青的上臂,纤弱得好似没有一点儿肌肉。
他们大兴究竟是怎么对待他的。
季成安没有开口,轻飘飘地一眼瞥向冷漠的晏青。
晏青咬了咬牙:“他们没有抓我,是父皇让人把我送到大兴的。”
晏青的那张嘴金贵得不愿多说一句话,能只说一句就只说一句,绝不多说。
他只字不提过去的苦难,也不提他与长公主之间的纠葛。
北宆亲王这才收回自己充满怒气的视线。
他知道为什么西骥王没有将昭儿送到北宆来。
那时候的北宆群雄并起,谁都想成为合并其他部落的首领。
北宆亲王亦是其中的一位,那段时间他自顾不暇,不能让人知道他有软肋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