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牵制忠孝侯,必须牵制他唯一的软肋——季成安。
放眼如今的京城,谢琼乐对季成安的影响最深。
太后娘娘要她利用季成安,保住她的另一个孩子。
这就是笃信佛道的太后娘娘对她的器重与疼爱,谢琼乐自嘲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剧透:古代同姓不婚。
第44章 第四十四话
人们讨厌走在泥泞的土地上,那些淤泥沾黏在鞋上,就连清洗都要格外用心。
季成安略烦躁地捻了捻玉佩下的穗子,冷脸地直视着那个狗皮膏药般的男人。
李晔迁延观望,不安的手指微曲着搭在双腿上,桌边摆着的茶盏里泡的是白毫银针,坐着的椅子是纹理层层叠叠质地较硬的榉木椅,铺着一层柔软的软垫,坐久了也不觉得硌。
季名姝逝世后,他未再进过忠孝侯府的大门,对于这里的一应摆设及熟悉又陌生。
忠孝侯轸念亡女,忠孝侯的陈设一如从前不曾变过,只是这十多年损坏的物件也不少,有些又难以寻到相同的,便替换了类似的。
李晔数十年不曾入忠孝侯府,对季成安自然亦是多年不曾关照。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晔如今才来寻季成安,季成安对他也是爱答不理。
季成安松开拈着的穗子,端起一旁的茶盏,掀盖浅尝了一口,茶香味浓,口感醇厚,推入舌尖后微苦,喉间回甘。
他不动声色地视线掠过惴惴不安的李晔,等着他先开口。
李晔舔了舔口干舌燥的唇舌,见季成安端起了茶盏,他才颤抖着手去端着茶盏险些又要摔了茶盖,小眼神偷瞄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季成安,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这样好的茶水给李晔喝还真是浪费,他压根就没心思去品尝这茶香与茶味,更不会回味其回甘的清甜。
“成安。”
季成安听见他故作深情地喊他的名字,胃里直犯恶心,呷了口茶把这种不适强压了下去。
季成安落叶般轻飏的眼色让李晔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觉得屈辱,他是他的父亲,哪有父亲求儿子办事的道理。
李晔硬声地放下茶盏:“我遇上了麻烦事,你出面替我解决了。”
“呵。”季成安冷笑了一声,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
“求人就该要有求人的样子。”
季成安单挑着一边的眉,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一点儿都没有将李晔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老子是你父亲。”李晔全然没有委身求人的低声下气,仿佛季成安天经地义地该帮他处理烂摊子。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父亲?”
李晔拍着桌子站起身,怒目圆睁地凝视着他时,季成安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稳稳地坐在榉木椅上。
“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李晔气急,下意识就像抓起身边的杯盏朝他丢去。
“记住,我姓季,不姓李。”
季成安寒冽如刀的眼神射向下一秒就要抓起茶盏的男人,把李晔吓得一个哆嗦。
“你有什么脸面来忠孝侯府闹事?”季成安字字轻慢,可就是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威胁,让李晔不得不重新反思自己的态度。
“可别忘了,季家与李家,如今一丝瓜葛也没有。”
“若是有,也该是再踩上一脚的仇怨,而不是雪中送炭的恩情。”
季成安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光禄丞,品阶比他还要高上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将不止步于此,不仅受当今陛下的青眼,他与皇太子谢安的关系满城皆知,他日谢安登基,他就是皇帝近臣,位极人臣。
更何况他还是忠孝侯唯一的外孙,又与琼乐公主关系匪浅。
现在的季成安,不是他能够随意使唤的。
他的这个生父头衔,他也大可完全不放在眼中。
李晔慌了神,他脚下站着的地盘是忠孝侯府,不是他可以呼风唤雨的李府。
他软了身子,双膝跪地,膝行了两步,神色哀切:“成安,刚刚是我冲动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生父啊。”
李晔伸手就要拽他的下袍,季成安起身,让他定住了动作,可脸上还是一副哀哀戚戚的神情。
吃软怕硬的家伙。
季成安跨步绕开跪着的李晔,走向后厅,只漠然地丢下一句话:“你的事,我管不了。”
季成安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得费心思的薄情寡义之人惹得一身骚。
“季成安,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养不养的熟,那还不得先养养看吗?
季成安吩咐了看院的护卫,若是李晔继续惹是生非不愿自己离开,就架着他把他丢出忠孝侯府。
“向姨。”
季成安唤作向姨的人是他的乳母,也就是季名姝生前身边的侍女。
季成安并非石心木肠,他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