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乐的熊心豹子胆,所作所为让跟在谢封仁身边十数年的李民也不敢相信。
“是,陛下。”
李民领了旨意,胆战心惊地退下。
消息传到东宫。
“什么?”
任何听到了谢琼乐出逃京城消息的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置信。
谢安手中的毛笔落在了雪白的纸上,晕成一团黑墨。
谢安定住,盯着纸上晕开的墨水,将毛笔重新架在笔架上,沉声问前来禀报的内侍:“陛下可说了什么?”
内侍压低了自己的脑袋,颤颤巍巍地开口:“陛下大动肝火,命叶骅将军暗中搜寻公主的踪迹。”
谢安的脑袋突突地疼,还不知道季成安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谢琼乐弯腰从马车内出来,一段结实有力的手臂伸到她面前,她怔愣了一下,视线落在古祁蕴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搭上他的手臂。
“谢谢。”谢琼乐弯唇浅笑着。
古祁蕴见她搭上自己手臂时露出的一截手腕,纤细得一掐就会断。
她瘦了不少。
“公主,府上还未整理出干净的房间,先委屈公主与小妹同住可否。”
古祁蕴愿意带她来漠城,并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已然让她心生感恩,断然不会公主病地要求他为自己准备锦衣玉食的生活。
“劳烦古少将军了。”
谢琼乐随着古思域一同回她的院子。
漠城的将军府比京城内的将军府的面积还要大上许多,应是漠城地广人稀的缘故。
只是漠城的将军府不如京城奢华,却也简单干净。
用过晚膳后,古祁蕴到古思域的小院里来寻谢琼乐。
“公主出来没带包袱,明日我带公主去城内的市集里买些东西。”
谢琼乐一路上都用的是古思域的东西,就连衣裙也得裁了长度才能不拖地。
“嗯,谢谢古少将军。”
寄人篱下,谢琼乐有些拘束,古祁蕴淡淡的声音放轻了语气:“公主一路上总是说谢,若要谢便不该只是嘴上谢谢。”
谢琼乐没想到古祁蕴会找她索要东西,她身无分文,所有的也只是那日出宫时头上的几根值钱的钗子,或许能换些银两。
古祁蕴见她神色慌乱,忍俊不禁:“臣不过是与公主玩笑,公主在府上大可安心住下。”
谢琼乐难得露出真诚的笑意,正要说出口的谢意被噎住,只是点了点头。
“公主早些歇息吧。”
“古少将军也是。”
谢琼乐目送他离去才闭上房门。
身边没了贴心照顾的秋画,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依赖上了这个照顾她生活琐事的小姑娘。
不过是重新开始,上辈子她也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谢琼乐闭上眼,沉沉地陷入梦境。
皇帝对外宣称公主今日感染了病症,沐月宫不许他人出入。
但公主离宫的消息还是没能瞒过季成安的耳目。
那日谢琼乐整个人都很反常,对他也格外抵触。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从未离开过京城的公主会大着胆子离开京城。
“查到了吗?公主是何时出的京?”
面对浑身都冒着寒气的季成安,诚显也不敢继续耍宝,难得沉稳地向他通告暗探们查到的消息。
“根据暗探查到的消息,公主并不是一个人离开的京城。”
毫无疑问,公主不可能一个人通过严查的城门。
“至于公主离京的日子,应当是三月初二,秋画是一人回的宫中。”
诚显稳住声线:“那日碰巧也是古少将军回漠城的日子。”
静静地听着诚显阐述的消息的季成安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倏地抬起头:“古祁蕴。”
“据说思域郡主也回了漠城。”
“是。”
季成安有了八分的把握,谢琼乐应当是与他们一同回了漠城。
“快马加鞭去漠城一趟,打探一下公主是否去了漠城。”
诚显得令退下,季成安桌前的情报是有关于京城贪污案的官员名单。
李晔赫然在册。
翌日,谢琼乐难得一夜好眠,自己梳洗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推门就瞧见了整装好在外等候的古祁蕴。
不知为何,这让她不禁忆起了在曲府时常常清早就从院外回来的季成安。
谢琼乐回笼思绪,古祁蕴听到木门开启时的嘎吱声,回头望向她。
“将军等候许久了?”
谢琼乐的身上穿着的是古思域小些时候穿的裙子,勉强合身。
古思域不喜欢清汤寡水的颜色,衣裙大多是橘色亦或者绛紫色。
“不久。”
谢琼乐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好。”
谢琼乐和古祁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