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颜聆只是对他撒了个小慌而已, 甚至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比如说颜聆有苦衷, 但是没想到事情的真面目是这么不堪。
他保持着镇定,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发颤:“……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江沐沉皱眉,不懂他执着于这么不相干的问题是为了什么,他想了一下答道:“三个月前。”
任衍表情僵硬,闻言呵了一声, 似是苦笑。
他跟颜聆交往的时间不长,甚至不到一个月。
也就说,颜聆劈腿了,劈腿对象还是他,而且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不觉成了小三?
徐牧愣了片刻,似是没反应过来,听着任衍和江沐沉的一问一答,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什么意思,你是她男朋友?”
颜聆告诉他江沐沉是她的普通朋友啊!
江沐沉已经懒得再重复一遍,直接用沉默表示默认。
徐牧眼睛睁大,胸腔里一股怒火涌了上来,身体有些颤抖。
颜聆跟他接触是在三个月以前,从那时候他开始追颜聆,也就是说,颜聆在那之后已经有了男朋友,却还瞒着他,也没有拒绝他的追求。
她还告诉他,江沐沉只是她的普通朋友而已。
他想起下定决定追颜聆的那天,就是因为颜聆的话触动了他。
她说他们是一类人,都曾经被当成备胎,被人伤害过。
他也是因为曾经被顾悠悠这样伤害过,才开始放纵。
下定决心认真追颜聆之后,他才洗心革面走回正途。
现在她在做什么?
用跟顾悠悠伤害他的一模一样的方式来伤害他?
他手有些抖,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颜聆身上,那面容如此沉静,沉静得看起来有些无辜。
他上前,一把把江沐沉推开。
江沐沉没反应过来,被这股力量推得往后了好几步。
回头一看,徐牧双手握住躺在病床上的颜聆的肩膀,似乎要把她摇醒。
他语气像是压抑着什么,却又无比激动:“我他妈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结果还不是一样把我当成猴子耍!”
“颜聆,你给我醒来!”
任衍浑身力气已经被抽光,看着面前的画面,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是根本没有想到要去阻止。
宁肆面沉如水,视线在房间里几人脸上扫过,脸上情绪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聆肩膀被握紧,传来一阵痛意。差点被这股力道弄得忍不住破功。
得益于这病让她的四肢沉甸甸的,她就算想动,也四肢无力。
漫天的愧疚感朝她袭来,这波车她翻得不冤,是她对不起徐牧在先。
徐牧见颜聆仍然紧闭双眼,一无所觉的模样,胸腔里激动的情绪倾泻而出,却像被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顿时心里一阵无力感。
两双手臂一左一右把他往后一推,顿时把他推离了病床好几步。
江柏羽眉头紧紧皱着,站在病床跟徐牧之间,对徐牧激动的样子视而不见:“现在颜聆还病着,有什么事可以等她醒来再说。有话说话,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江沐沉也挡在了病床前面,对江柏羽维护颜聆的举动有些意外,瞅了他一眼。
徐牧情绪仍然激动,胸前一起一伏,视线似乎要穿透两人般,只直直地盯着床上的颜聆。
江沐沉咳了一声,看着徐牧的目光里带着不善,他虽然不知道颜聆跟徐牧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听徐牧刚才的话来说,颜聆曾经对他撒过谎?
徐牧只不过是追求者而已,颜聆也没必要对他太过诚实。
他语气沉静:“我想你有必要克制一下你自己,这里是医院。如果你再对她作出什么肢体上的强硬动作,我不介意叫护士来把你请出去。”
徐牧自嘲一笑,他知道此刻自己在别人眼里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但是是谁把他变成疯子的?
是颜聆。
他嘴角带着浓浓的嘲讽,渐渐安静下来:“你懂什么?”
面前的几人顿时都皱着眉头看着他。
这人怕是被伤得不清?
徐牧经过刚才的一番动作,衣领有些不整,看起来有些颓废:“她说她跟我是一类人,她说她绝不会那样伤害我。”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说得屋子里的几人一头雾水。
江柏羽拧着眉头,试探道:“然后?”
徐牧呵了一声:“然后她看着我追她,追了好几个月,私下里却不声不响地有了男朋友。还隐瞒了我。”
“继续接受我的追求,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想尽了花招来博她欢心。”
就连今天的接机也是,他那满后车厢的玫瑰花,在她和江沐沉眼里,他就像个小丑。
房间里气氛顿时被徐牧这番话弄得多了一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