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铺满阳光,她看着自己的侧影投射在白瓷墙上,没忍住,比了个“耶”。
“寒哥,这啥啊?”
“我说怎么一股香味呢。原来是你啊。不是,寒哥,你放什么花在这儿啊,小心被你弄自闭咯…”
李明骏路过,看见蒋惊寒桌子上放了个小玻璃瓶,像是酸奶瓶子洗干净了,装着小半瓶水,插了一小束洁白的栀子花,衬着枝叶,很是好看。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季节怎么还有栀子花啊?!”
杜飞宇惊奇,说着就想摸摸花瓣。
“啪嗒。”
蒋惊寒捏着笔敲了下他手指,漫不经心吐字,“猪手拿开。”
杜飞宇:?
“没天理了啊,不就一花吗,还不让我碰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蒋惊寒瞥他一眼,把近乎满分的小测试卷塞进桌肚。
“不是。是父子。”
燕啾回来就听见这宛如小学生的对话,一时无言。
她小腹隐隐作痛,而且越来越剧烈,想趴下休息一会儿。
“下节什么课?”她问宋佳琪。
“历史吧。”宋佳琪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单手捂着小腹,问:“你怎么了?亲戚来了?”
“嗯。”燕啾应。
一周一节的历史课,就这么赶巧。
她疼得有些受不了,还是趴下了。
这个月怎么提前这么多。止疼药吃完了,也还没来的及买新的。
燕啾恹恹地趴在桌上,决心只好对不起杨林老师一节课了。
杨林踩着上课铃进来。
这是一位较年轻的男老师,讲历史讲得很好,而且很负责,没有因为十班是理科班,就随意地让他们上自习,而是普及一些基础的历史知识和有趣的历史史实,尽量让他们均衡发展。
当然,那是以前。
现在这班上出了个文科第一名,怎么说各文科老师都要认真上课了。
不过自从他一板一眼地按教材考纲来,也就没什么人听他讲了,大家都在下面写作业。
他也不特别在意。
但今天不一样。
他唯一认真的学生,专门为她讲课的学生,对方竟然趴着,好像在睡觉?
杨林觉得自己受伤了。
我讲的真的有这么差吗?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吗?
他决定震慑一下大家,让大部分学生闻之色变、低头不敢看前方。
“现在我要抽一个同学回答问题。”
十班各位赶紧坐好,没怎么敢动的也偷偷跟同桌对了个眼神,手轻微握紧,继而眼观鼻鼻观心。
“有人主动举手吗?”
鸦雀无声。
杨老师,您为什么会在理科班,问有没有人愿意主动起来回答历史问题啊?
大部分人连朝代顺序都分不清啊?!
蒋惊寒看起来好像也颇为无言,从化学题上抬眼看了一眼杨林。
下一刻,他眉梢轻轻一动,发现杨林在看燕啾。
“没人吗?那我就随机抽了啊。”
蒋惊寒瞥了眼燕啾,她头埋在臂弯里,一只手捂着小腹,桌上的那只手紧紧攥住一只黑笔,指尖都泛白了。
……看起来很疼。
蒋惊寒又垂眸看了看桌上那一小束花。
杨林继续道,“那就燕……”
“哦,蒋惊寒同学举手了。不错不错,那就你来。”
?
十班同学们一瞬间都齐刷刷转过头来看蒋惊寒,四面八方的目光夹杂着如释重负、感激不尽等复杂情感。
当然,更多的是震惊和奇怪。
开玩笑,蒋惊寒上历史课主动举手回答问题?
杜飞宇皱眉,“寒哥,你没事吧?”
他没敢明说,这句“你没事吧”,约等于“你脑子没坏吧?”
蒋惊寒没什么温度地扫他一眼,长腿一蹬,椅子往后挪了寸许,站起来。
杜飞宇感受到他冷漠眼神里的“你找死?”,闭了嘴。
杨林显然很高兴,他觉得还是有人在听他的课的。
“这样吧,我不为难你,问你一个简单的。”他拍了拍胸口。
“宗教改革大致发生在什么时间?”
燕啾这会儿刚好痛过一阵,缓了一下,丝毫不知道蒋惊寒帮她挡了杨林这一下,还挺纳闷他为什么要举手。
不过她还是稍稍露出半张脸,小声提醒他,“十六世纪。”
蒋惊寒闻声垂下眼看她。
少女脸色被捂得稍稍发红,可能疼到咬唇,把唇色染的鲜艳,发丝微乱,细白的手臂搁在桌上,侧脸对着他。
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的鬓发和头顶的小绒毛。
他一时没说话。
燕啾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宗教改革,十六世纪。”
蒋惊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