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语听了几个祁姜小时候的生活场景片段,就不忍再听了,她听不得有人欺负弱小,特别是欺负天真无邪的孩童。
但她不好直说,因为祁姜好不容易诉说童年的不堪,也是治愈他伤疤的一种方式,她要是打断他说,嫌弃他说这些,简直又是新一轮的伤害。
封东语现在同情心无比泛滥,心情很复杂,只能拍拍祁姜的手臂,拉拉他的手,勉强安慰。
她憋着又听了一个,实在不敢听下去了,主动吻住了祁姜,让他闭嘴后,开始柔柔地摸摸他的头,同情地说:“都过去了。”
祁姜说过往那些事时,其实并不如封东语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他在有意识在忘记对过去的感觉,所以说起从前他其实是没多大感觉的,感知情绪的神经钝钝的,很是麻木。
他一心只想让封东语了解他而已,可是只是随意讲了几个可怜的过往,说多了点细节和当时的心情,封东语忽然开始怜爱他一点了,这让他一下子受宠若惊起来。
祁姜用手指轻轻盖着自己的嘴唇,沉默片刻后,禁不住高兴,压抑着苦尽甘来的激动情绪说道:“你终于愿意亲近我,要重新对我好了。”
封东语的语气瞬间为难起来:“我……”
她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然而她刚刚亲他,这安慰方式的确太过暧昧了。
封东语难以理解刚刚她为什么会脑子一空白,只想到这种让祁姜闭嘴的办法,明明她以前不是这种遇事就喜欢以吻封口的人啊。
都是这个书中世界的锅吧,她在这里老是被亲或者需要亲别人,导致亲吻都变成一件越来越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封东语忽然感到一种自己在潜移默化地被改变的危机感。
不管她是不是有意识去亲的,反正做出的事情已经很难改变,祁姜很简单地就被她勾起了欣喜的情绪,又吻向了她。
空荡荡的山洞里气温不断升高,他吻得又急又快,双手牢牢地怀抱住封东语,好一阵又变作如春风春雨一般柔柔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讨好封东语。
封东语见此机会,立刻推开了他,他却毫不在意,还是勾着嘴角,像是终于吃到荤腥的猫。
当然夜色太黑,封东语是看不到祁姜的表情的,只是能感受到祁姜雀跃的心情。
“我困了,我们睡吧。”封东语不由得干巴巴地说道。
就这种一言不合就要亲密的情况,她还不如无聊地数山羊逼迫自己入睡呢。
祁姜听出了她的窘迫和不自在,但他现在心情好了,想事情也乐观一点,想着这样不是意味着她开始别扭地在乎起了他吗?
因此祁姜心情更好地说:“好。”
然后紧紧搂住封东语入睡,仿佛立志要成为她的被子一样。
封东语赶紧提醒:“我们之间隔着距离睡吧。”
祁姜没有意见,语气很低落又可怜:“好吧。”
两人隔开睡,都睡得不是很好,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天气,阴云压头顶,电闪雷鸣,那瓢泼大雨下到了中午还在下。
山洞里比较窄小,不好在里面生火,外面又不能生火,所以封东语只能在阴冷的天气啃着凉凉的水果,就这样一连吃了早餐和午餐。
这样吃有点难受,祁姜看到封东语打了个喷嚏,瞬间心疼起来。
他信誓旦旦地说:“夫人,再忍忍,过几天等城里没有那么着急寻你了,孤就找个地方落脚,让你起码先过上安宁的生活。然后只要一年,一年内,孤保证一定让你住到王宫里,成为这赫国的君后。”
这个山洞里的他们虽然狼狈,祁姜却很乐观,始终觉得他们之后的人生肯定光明,直到他忽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看山洞口。
山洞口那里,一个比白雪还要显得纯洁的少年正站在那里。
少年其实穿着挺脏的,一身白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上也很多,仿佛被埋进过泥坑里一样。
在雨水的淋湿冲洗下,污泥的土黄色在他白色的衣服和雪白的皮肤上留下很多痕迹。
他并不是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而是真的被污垢染上的白雪,可是神奇的是,他的气质就是显得格外清澈单纯。
可能这是因为他的表情太懵懵懂懂了,看着如同白纸一般,好似可以被人随意渲染。
“你是谁?!”祁姜猛地黑了脸问道。
他立刻抱住封东语站起来,做出一级戒备状态,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少年是如何靠近他们的。
这样危险的人……
祁姜眉眼里生出了杀意,哪怕看着少年目前并没有对他们有恶意,可是既然少年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赫国的国民,如今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极有可能会为了周泗鳞这个国君而想办法带走封东语。
祁姜不会容忍有这种情况出现。
他先发制人,立刻用鬼气驱向少年。
祁姜知道他之间是鬼,不能直接杀死